如果说迦尔纳是永恒不熄的炎火, 那么阿周那则是撕裂万物的雷霆。
两人在宽阔的比武场上遥遥对峙,红色与蓝色相互碰撞, 远远望去,仿佛可以看到电闪雷鸣的火花在空气中接触试探。
台下的观众已经被这奇异的景象逼迫得说不出声音,就连征战多年摄政王毗湿摩同样凝神仔细观看两人的反应。
阿周那抚摸着弓弦的手指蓄势待发,展现出他紧绷的态度, 自从穿戴长袍的神秘人褪去一身伪装后,他的身体就开始忍不住战栗。
那不是害怕, 既定的道路为英雄的他, 并不会存在害怕这种心态。
阿周那只是有一点不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从最初的相遇开始, 在看到迦尔纳与他完全不同的面孔, 却犹如小时候注视着镜面里的自己一样, 明明没有任何的笑容,但镜子里的“他”浮现出狰狞的笑脸。
纯粹的敌意在他内心跳跃,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黑”汹涌而出, 不断试探着他本该克制职守的完美底线。
杀了他......
没有任何理由,眼前这个人非杀不可。
阿周那的本质在冰冷地诉说着埋藏在完美人格中真实且深不见底的黑暗。
迦尔纳却对阿周那心中涌动的心理活动查无所觉,他抖动手中的神枪,微微侧过身子,展现出如同寒冰雕刻的一半面容,然后冷静地开口说道。
“需不需要我让你几步, 现在以你的实力, 想要打败我应该很困难。”
“呵, 少瞧不起人了,这一场战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阿周那沉声回答,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
当阿周那拉起弓弦,投入魔力的弓箭幻化为千百枝长箭,齐齐地朝会场中心耀眼的红芒四周射去。
“是你先行吗?比起之前敷衍的比试,如今表现的样子总算还有一些气势。”
迦尔纳直面迎着密密麻麻近乎将视线遮隐的箭矢,晦暗地流露出一抹雀跃的笑意。
下一刻,无数跳跃的火光汹涌如激烈的浪潮,满天的红炎将整个比武场地吞噬,因为太过炽烈,几乎所有人在那一瞬间紧闭上双眼没办法注视他们的动向。
漫天的弓箭在烈火中燃烧,化为一道道橘红色的焰光,只有少许弓箭来到迦尔纳身边,被枪刃劈开。
阿周那极速向后退去,利用手中的长弓抵挡住闪现而来的迅击,弓与枪的碰撞发出激烈的嘶鸣声,强烈的斥力使各自后退一步。
然后,是更加激烈的交锋。
即使迦尔纳没有解放神枪的真名,仅是依靠神枪自身的锋利,阿周那握住的武器在相互攻击时仍受到部分损伤。
毕竟对于远程攻击的弓箭,对于近身作战更胜一筹的迦尔纳而言,阿周那要更加势弱一点。
“你的弓快要断了吧?使用这把武器,可是没办法赢我的。”
在武器的交鸣声中,阿周那听到对方似乎包含着嘲讽,其实不含任何寓意认真阐述着事实的话语。
双方同时丢下弓和枪,赤手空拳地在会场上进行搏斗起来。
“突然放下武器来减少阶职的差距么?还真是默契呢。”
恩奇都坐在可以俯瞰全景的楼墙上,不怎么担心御主的安危。
况且,以迦尔纳的实力,恩奇都用不着为他担心,假如另一个人使用阴险的招式,哪怕不用令咒,恩奇都也可以用超越时间的速度赶到御主身边。
他能看出他们并非随意做出的考虑,堪比从者的英雄一举一动都会给周围带来巨大破坏,围观的群众那么多,想要他们不受到伤害,只能减免兵器的使用。
普通人只能看到红蓝相织的雷与焰,对于动态视力超脱绝大部分从者的泥人而言,想要看清他们的动作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
能在圣杯战争之外看到不亚于英灵决斗的搏击,实在是非常有意思的一次活动呢。
恩奇都的笑容隐没在素白的衣袍中,对下方试探的视线置之不理。
反正,盛大展开的狂宴中,宴会的主角可不是他。
即使身处战场,迦尔纳依旧可以冷静的思考如何应对阿周那的攻击,就算这是他第一次和人类对战。
不同于剑刃相交的嗡鸣,没有任何兵器的比试要更加危险。
比试着力量,比试着速度,比试着生与死的概念。
头骨,颈骨,心脏的位置,只要是致命的地方,都有可能遭受进攻,对方似乎并不认为这是荣誉的战斗,而是生死之间的屠杀。
阿周那不仅想要和迦尔纳一较高低,面对侵犯他荣光的入侵者,他更想杀死他。
雷火的轰鸣不绝于耳,迦尔纳挥开阿周那向他劈来的手,迅捷地发出回击。
电流划过月白的发梢,击穿了比赛的台地;赤焰灼烧了王子整洁的衣袖,露出深色的肌肤。
尚未决定胜负的斗争让每个观看的人神经紧绷,那些贵族们更是目接不暇,睁大眼睛生怕错过半点的进程。
他们此时不在乎谁胜谁负,只想好好看完这场精彩的比武,所有的阶级观念抛在脑后,无论是谁占上风,人群里都会引起一阵阵欢呼。
唯独保持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