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牢深处,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撕咬稻草,又像是人低语说话。
天牢设在九重天的最深处,入口隐蔽又有重兵把守,而且只有持天帝亲令的人才能入内。
坐在榻前看着桑云灼沉沉睡去,祈无清眼神渐渐冰冷下来,再三帮她掖好被子,悄悄的走了出来。
“这里一刻都不能离人,一有情况立马去找我!”祈无清来到大殿门口,接过仙官手里的大氅,刚准备出门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身后的仙官仔细的嘱咐到。
“您放心。”仙官自然不敢怠慢,朝他行礼点头应答。
嗯了一声,祈无清回头透过帷幔深深的看了一眼桑云灼,转身离去。他要趁着桑云灼休息的时候,把这一切都处理好。
桑云灼的寝殿和祈无清寝殿之间只隔了一条云天河分支,他穿过桥头,回了寝殿把身上这身脏衣换了下来,转头去了天牢。
天牢被天帝建立在地下,需穿过链桥再渡过一条蜿蜒的黑色河流,才能进入到天牢的入口。
祈无清朝把守的士兵出示了亲令,通过关卡后被人带着朝天牢内部走去。
踩上摇摆的链桥祈无清向下望去,桥下是黑洞洞的一片,到处都是灰色的气雾,根本看不到底。
穿过链桥继续往前走,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黑色的河流无风无浪,整个河面都毫无波澜,像一块黑色的石头一样。
“这是?”
“啊,回上神,这条河之前原本是九重天的守护河,但因上万年前神魔大战,整个天界受重创,守护河整体下陷。之后因为没有灵力加持和天地精华,所以变成了一条死河。”
祈无清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带着他前行的士兵仔细的帮他讲起了这条河的来历。
“守护河?”祈无清喃喃自语,两万年前的神魔之战竟然如此惨烈,天界各处都被攻陷,只是因为爱而不得?而且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是的,您有所不知,现在的云天河是天界重建的时候,上古上神在这里撒下一滴露水而汇成的。”天兵见祈无清疑惑,想到他刚位列仙班没多久,不清楚自然也不稀奇。
“原来如此。”
穿过黑河,士兵带着他继续朝深处走。穿过一条昏暗的石道,终于见到了天牢的入口。
“上神,到了您进去吧。”士兵带着祈无清在天牢入口停下,里面的士兵连忙来开门,手腕粗的铁链连接着两扇高大的铁门,哗哗啦啦的声音在安静的天牢里显得格外刺耳。
祈无清向士兵告谢,踏进了天牢之内,和天界永亮无昼相比,这里常年不见光亮阴暗滋生。人人都觉得天界光鲜明亮,到处仙风灵秀,可他们不知这里还有如此阴暗的地方。
“带我去看前日押进来的魔族霄鸾。我有事相问。”
“是!”士兵看了一眼祈无清的亲令,朝他行了一礼,拿上钥匙带着他朝关押她俩的牢房走去。
一路上,两边的牢房都空空荡荡,只有极个牢房里关着两三个犯人。
“这...”伸手指了指两边的牢房,祈无清有些疑问,按理说这里应该押解着五族的犯人,可现在看来人数不对劲。
“回上神,天帝不喜大肆杀戮,所以许多受过罪罚的人,都自行放他们走了。”带头的士兵明白祈无清的意思,连忙向他解释其中缘由。
祈无清听了心中冷哼一声,他不相信天帝会有如此的心肠。
“就这里了。”士兵将祈无清带到一处牢房前,将牢门的锁打开,便自行退到了一边。
向他道了谢,望向昏暗的牢房内,在角落里靠着墙坐着两个垂着头的女子,光线太过黑暗,两个人发丝凌乱让人看不清她们的表情。
伸手推开沉重的牢门,吱吱呀呀的声音终于吸引了两人。
玄静靠在墙上,淡淡的抬起眼皮看向现在牢门口的人,那男子身材高大修长,一身黑色的广袖长袍,袍子上金色的丝线在昏暗里熠熠闪光。
目光落在男子脸上,他模样俊郎剑眉星目,似笑的眼睛里看着人全是寒意。玄静皱着眉,她不认识来人的身份,看不出他的意图。
“水神大人,前夜你还是狼狈不堪,没有到再见竟然神采奕奕。”一旁的霄鸾架起胳膊看向牢门口的祈无清,语气里全是揶揄。
“风水轮流转,善恶到头终有报。”
迈进牢房祈无清厌恶的看了一眼杂乱的稻草,四处乱窜的老鼠恶臭不已。
“呵,善恶到头终有报?”霄鸾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根稻草,嘲笑的说到:“万年前,我父母枉死,为恶的人现在过得好好的,你跟我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看上神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对于世道来说你们就是天道,可对于我们这这些普通的人来说,天道不公!我只恨没能手刃杀父仇人!”
霄鸾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仇恨,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角落里的玄静,眼眶充血,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碎她。
“你说天道不公,那死在你手下的无辜的人他们怎么办!”看不得霄鸾这样,祈无清冷哼了一声,她一口一个天道,一口一个公平,这么多年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