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那弑君弑父的逆子拿下!”
“你、咳咳、你住口!”
皇帝嗓音嘶哑。
贵妃不可置信:“圣上,臣妾这是……”
皇帝厉了她一眼,贵妃一窒,悻悻住口,皇帝又看向被晏华护在身后的姜愉辰,缓缓道:“太子欺君犯上,即日起禁足东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说罢,一挥手,禁卫立刻上前捉拿姜愉辰。
姜愉辰这会儿就如炸毛的小兽,哪里会束手就擒,直接拧断了那两个禁卫的手腕。
贵妃又尖叫起来。
皇帝被她吵得头疼,喝止她后,才道:“太子,你这是要造反吗?”
晏华别指望姜愉辰能说出什么好话,抢先道:“启禀圣上,殿下只是不喜旁人近身,不如由贫道将他送回东宫,必定不会再生事端。”
皇帝面色阴沉地盯着他,半晌才道:“那便由晏道长押送太子回去,太子禁足期间,也劳烦道长管教太子了。”
晏华立刻道:“贫道遵旨!”
于是他们就被禁卫押送着,浩浩荡荡地回了东宫。
姜愉辰浑然不觉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回东宫的路上还想抱晏华的胳膊,被晏华推开了好几次,还闷闷不乐起来,一脚踢碎了路旁的假山石。
吓得禁卫如临大敌,以为他又要作妖。
晏华没办法,只能牵住姜愉辰的手,免得他再惹祸。
一回东宫,厚重的宫门便在身后被关上,由禁卫把守,看管人员进出。
晏华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愉辰不解:“你不开心?为什么?”
晏华揉了揉他的脑袋:“他是皇帝,也是你的父亲,你不该当众对他动手的。”
姜愉辰道:“我没有、当众,房子里没有、别人。”
晏华道:“可外面全是人,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看到你对一国之君动手。行刺皇帝,是诛九族的大罪。”说完又觉得好笑,太子的九族,岂不把皇帝自己也包含进去了?
姜愉辰道:“九族、是什么?”
晏华捏他的脸:“别扯开话题。”
姜愉辰哦了声,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是他要杀我,我才杀他。”
方才情况混乱,晏华无暇细想,但现在姜愉辰又说了一遍,他不由皱眉沉思起来:“当真?可他是你父亲,为何要杀你?”
说完便是一怔,因为他想起了少年心口上的那道疤痕。
也想起了曾被自己按捺下去的可怕猜测。
与此同时,姜愉辰将他从皇帝脑中听到的内容复述了出来。自然,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尚有欠缺,但关键内容并无缺失,晏华听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是说,圣上已经派人去找那老道士了?”
姜愉辰点点头。
“他们都要、杀我,没关系,我会杀死他们。”
晏华沉吟半晌:“事关重大,我要写信,将此事告知师父。”
以谋害他人性命获取的长生都是歪门邪道,况且,从少年的形容来看,晏华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唆使皇帝杀子取心的老道士,也许和当年盗取魔种、屠了晏家村的老道士是同一个人。如果皇帝当真能将那道士找来,不论他们是否是同一人,他都必须为民除害!
是夜,晏华千叮万嘱,教姜愉辰一人乖乖待在床上。
自己则翻墙而出,直到次日凌晨才回来。
比起刚来到这个世界,如今的姜愉辰已经多了几分耐心,而且他知道晏华不会骗他,因此并没有吵闹。
只是晏华不在,他也不想睡觉。
禁足之后,送来的食物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了,姜愉辰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觉得有些饿。他想去找吃的,但又记得要听晏华的话,在他回来前不能离开房间。
姜愉辰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经意间,将视线落在了墙角的花盆上。
晏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身泥土的小太子。
“……你在做什么?”
姜愉辰把嘴里的花瓣咽下去,目光清澈无辜:“我饿了。”
晏华:“……”
又一次教导了少年不能乱吃东西,晏华打来水,替姜愉辰擦洗了一遍,才双双躺上床。
次日清晨,早膳送来了。
姜愉辰高兴地扑上去,埋头苦吃。
晏华不怎么饿,便不急着用膳,而是先替姜愉辰布菜,但依照以往的经验,等姜愉辰吃饱了,餐桌上也不剩什么了。
但今天,姜愉辰吃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晏华见他久久不动作,还以为是噎到了,连忙替他盛了碗甜汤。
才把汤碗端过去,就见姜愉辰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蓦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