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当初替先帝寻找玉山令,身为臣子不上交反而私自损毁,专权擅势,独断专行,今日便要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说着便要仗责叶凉臣一百鞭刑,一声令下便有人冲进殿内要带下去行刑。
叶凉臣原先屈膝跪在地上,敛眉看了坐上的风流云一眼,明明他是站在台阶之下,那冰冷犀利的眼神反而有种他是睥睨着对方的气势。
他不发一言,皇帝命令已下,难以更改,叶凉臣淡淡然站了起来,捋了捋衣袍的褶皱,转身往外走去。
“陛下,这是否过于不妥?可有实凭,叶大人何时说的损毁了,为何直接——”
“朱大人,要不要问一问朕身边的总领太监昨日御书房里发生了什么?”
刘公公立即上前了一步,立即为风流云作证,哪怕他昨日是站在御书房外面的,根本不知道陛下和叶凉臣说了什么。
朱邈现在依旧是大理寺卿,和叶凉臣同在一处供职过,所以为他说了几句话,一百鞭刑下去,这谁受得了啊!换他十几鞭子怕就要没命了。
其他人都是不敢言语,朱邈也只能退回原位,众人继续议政。
一刻钟之后,叶凉臣出现在大殿门口,跨进门槛时险些一个踉跄,后面两侍卫准备去扶却被他推开了。
今日一身整齐干净的官袍,身后已经纵横交错的布满了血痕,他走近大殿之时,身后许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入目便是血肉模糊,一片鲜红。
这,看来陛下这是真的要从叶凉臣手中夺权了,这是彻底闹翻了吧!
“臣特来领旨谢恩。”
叶凉臣淡淡道,然而语气里任谁都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这是疼得咬牙切齿,还是其他的什么,众人就不知道了。
此时,一个太监又到刘公公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刘总管便又转述给了风流云。
不是别事,正是现在大街小巷传的关于叶凉臣身世的事情。
风流云听了之后,果然眼里的怒火更盛,叶凉臣此举无疑是像他挑衅的意思。
昨日他说的给世人一个交代,这便立即将自己不是叶府子嗣的消息昭告天下了?
“众人听说了吗?咱们暗影司的叶大人今日一早向世人宣告他叶凉臣并非姓叶,不是叶国公府的血脉,那请问叶大人生身父母是何人啊?”
“什么?叶大人原来不是……”朝堂之下议论纷纷。
“我朝向来以孝治国,无论怎么说叶国公府也是养育了叶大人数十年,若不道出缘由直接单方面与叶国公府割离血缘关系,至少便甚少与国公府联系,反而长居国师府中,不就是不仁不孝不义之徒了吗?”
叶凉臣低着头,不知道风流云说的什么东西,他何时将自己的身世告之世人了。
但对于他的指责,叶凉臣嗤之以鼻。
但风流云言之凿凿,又不像是假话,他不由得想起了早上晋武说的话,叶凉臣立即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自己真的说了做了,但为何不记得了。
“还是说叶大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肆意妄为,的的确确是个不仁不孝不义之徒?”
风流云咄咄逼人,似乎今日要将叶凉臣踩在脚底一般,一定要泄了昨日的怒火。
然而,此时去了拂堤别院扑了空的叶行舟又辗转进了宫来。
“此乃误会,陛下慎言!”
众人回头望去,叶行舟只穿了一身便衣就匆匆进宫来了,还竟然站到这金銮殿上,是极其失礼藐视皇权的行为。
这是他回京之后,除了风严下葬时他出现了,之前他一直便休养在家中,这还是他第一次面见群臣。
所有人也终于见到了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叶国公,曾经传言中的越国的大将军。
一朝天子一朝臣,十几年过去,站在金銮殿上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还有几个元老级别的大臣认得他。
叶将军除了脸色沧桑了几许,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抖擞啊,认识他的老臣捋着胡须打量道。
然而有的人对于叶行舟和叶凉臣两个人到来却并不是那么高兴了。
比如说,前不久刚被封的南重,他是风流云的亲舅舅,如今帮着风流云管着越国的一部分兵马,名义上算是越国武将第一人,现如今担任从一品骠骑大将军的职位。
但是一山不容二虎,再来个大将军又算什么,如今早已经不是他叶行舟说得上话的时候了。
就这一点,其实不用难重忌惮,叶行舟也有了辞官的打算,此事先按下不表。
叶行舟不久前见了他的那些旧部,也知道了是叶凉臣替他们平了反,心里对叶凉臣亲薄自己女儿的怒气消了不少。
尽管不知道此事,今日他也是要帮叶凉臣解决了这桩事的。
很显然今日叶行舟是为了叶凉臣而来,尽管他是叶桑榆的父亲,但风流云却是不大高兴。
“陛下,关于叶大人的身世,臣有话要说。”
众人支起耳朵,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故事了。
“叶将军如此这番进宫,究竟所谓何事?叶凉臣都已经与叶府断绝了关系,你又何必与他求情?”
“陛下,请容臣细禀,臣之前便知晓此事,今日澄清叶大人身世,明日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