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啊!”
重物落下的声音和男人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这次他们出副本的方式要比之前粗暴得多, 路靖尧和贺言章是从三四米的高空被扔下来的,两个人一上一下直接落到了医院的病床上, 贺言章在下面,路靖尧在上面。她掉下来的时候,胳膊肘还狠狠地砸到了贺言章胸前的伤口,哪怕忍耐力比较强,突如其来的剧痛也让他没忍住大叫了出来。
路靖尧还没来得及从贺言章的伤口上爬起来,两人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不是说里面没人吗?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贺总……不是,是贺少说他有很重要的事, 要我千万别让别人进去的。”
“我是别人吗?我是他老子!给我让开!”
“砰”地一声响,路靖尧和贺言章都还没反应过来, 病房的门就被人大力推开了。
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中老年男性,穿着一身怎么看都和他气质不搭调的褐色西装站在门口。男人的个子不高,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 换身衣服就是个站在地头的老农。只是那双眼睛却分外锐利,他一眼就盯住了还在床上叠着的两个人, 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愕然。
“言章, 你……”
路靖尧:“……”
贺言章:“……”
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
路靖尧的反应到底比被自家老爹抓包的贺言章快一点,她迅速调整姿态, 假装帮贺言章系背后的纱布的样子, 说话的语气平静又职业:“贺少, 麻烦你这边稍微抬起来点, 后面的绷带松了,你这么躺着我不好系。”
……卧槽, 这反应也太娴熟了!一看就是经常应付老板查岗的摸鱼专业户!
没有想到怎么应付家长的贺言章当即配合演出,他立刻抬起路靖尧拉着绷带的那半边身子,客气道:“那多谢了, 你……嗷你轻点……”
对方下了死力的狠狠一勒让贺言章简直怀疑她是要报复自己,他猛抽了一口气,压抑住胸口再度撕裂的痛维持表情稳定,看路靖尧从容地直起身子,她微笑着说:“那,贺少,我这边就不打扰了,你和你父亲先聊。”
她礼貌地朝那个可能是贺建业的男人打了个招呼,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要走出去。
“等一下。”贺言章喊住了她。
路靖尧回头询问地看过去。
“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考虑一下。”他犹豫着说,“我真的不是限制你自由,只不过你就这么回去确实会比较危险。”
路靖尧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离开了病房。
“别看了,人都走了。”贺建业冷不丁说了一句,把一直看向门口的贺言章的视线拉了回来。
“这么喜欢啊?”老头子眉宇间带着点促狭。
“……别胡说,我们之间就是……”贺言章想了想,“她救过我。”
贺建业点头:“救命之恩啊,那是得以身相许。”
“……爸你少看点吧,我们之间只是普通合作关系,都没见过几面的。”
“行了,你也就骗骗我这种老人家了。不对着镜子看看你那恋恋不舍的眼神。”长着一张老农面孔的男人露出了一副儿大不由爹的伤感表情。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贺言章举手投降转移话题,“我让小江帮我保守秘密了来着,是他告诉你的?”
贺建业的脸色严肃了下来:“是宁医生带着的一个护士告诉我的。你怎么回事?我早就说过,你就算喜欢玩也要注意分寸,这次又是飙车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也不小了,我和你孔伯伯还能干几年?我知道你不想接我的班,这一段还在外面自己搞了个小公司,听说还不错……可你这么继续玩下去,你的员工和合作伙伴还能相信你吗?”
贺言章在听到“孔”这个字的时候脸色就冷了下来,他看着贺建业的脸孔,虽然因为年轻时候的打拼已经很是苍老,可仍然干劲十足,真要是发火揍他的时候也依然生龙活虎……
和他上辈子最后探视的时候看到的一点也不一样。
那时候的贺建业已经是形容枯槁表情呆滞,像是风一吹就要散掉的残烛。他当时在副本里没来得及见到他最后一面,最后他“自尽”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
贺言章压下眼眶突然泛起的热意,原来根本不打算说的话不由自主就脱口而出:“爸,你离孔……孔伯伯远一点吧,我之前不是提醒过你了吗?他不可信。”
贺建业瞪大了眼睛:“你别胡说,我和你孔伯伯几十年的交情了,他不可信,还有谁可信?”
“……”
是的,贺建业当年草根出身,这辈子最信任的就是当年那些一起在街头摆摊卖菜的“兄弟”,他虽然做事算得上谨慎,可面对这些“兄弟们”却从不设防,骨子里还是当初那个没什么心眼的菜贩子。
他和他爸的这一点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