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园子建成, 元妃省亲,王夫人在荣府内气焰日盛,这正房院子又热闹更胜往昔, 便是凤姐处也多有不及。
这日午后时分,便人还少些, 王夫人正歪在榻上命金钏拿了一支美人锤来捶腿, 正阖着眼半睡半醒间便觉有人蹑手蹑脚地进来,睁开眼一瞧,却是彩霞。
“这会子过来, 是有什么事儿不成?”王夫人一壁说着,一壁命金钏出去瞧瞧菩萨前供果可换了,见人出去, 方又道,“问出什么来了没有?凤丫头这几日一趟趟地去老太太那里,却又避着我,实是叫人疑心。”
彩霞跪在地下,小声道:“听见仿佛是公主那里丢了什么东西, 二奶奶便私底下查那贼。”
王夫人皱了皱眉, “园子既是为了娘娘建的, 又是我一手经管,如何轮到她去拿贼——老太太怎么说?”
彩霞道:“老太太那里太太是知道的, 除了鸳鸯,旁人不见得能听见什么。鸳鸯又是个最忠心的, 不肯跟我们说。”
“也还罢了。”王夫人沉吟一会子, 便道,“你再去园子里头打听打听。记着我跟你说的话,举凡公主那里有什么动静, 不拘大小,都要一一禀报。”
彩霞颤了颤,虽是心内不大敢去,可王夫人吩咐又不得不去,头垂得更低了,“已安了一个红果,也曾进去伺候过几回。只是公主那里规矩大,带来的人又严肃,咱们送去的丫头们都不能近身。”
王夫人便点头道:“这是正理儿,若容易能塞人,娘娘……”话出了口,她自知失言,便收了不说,只是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去——只放了一个红果?”
彩霞忙道:“奴婢是怕人放多了,风声容易走漏不说,且又不很得用,便只放了一人。不过听着公主这几日忽而又叫了几个小丫头进去伺候打扫,太太若是还要,她们里头再挑一个也是成的。奴婢瞧着翠香就很伶俐。”
王夫人轻轻颔首,“再挑一个,就是你说的翠香罢。”
彩霞忙答应了,左右张望了无人,方又低声道:“还有一件儿,二奶奶那里放的利钱
,今儿送了来,奴婢一一点过了,一共是三百二十三两有零有整,都是全的。”
王夫人算了算日子,纳闷道:“今儿离着收账的日子还差着十多天呢,这会子她就送了来?”
“也忒奇怪。”王夫人冷笑道,“凤丫头我还不知道她,一两银子捏在手里也是好的,恨不能放在怀里焐热了,不推两三日能过得去?却还及早送来——平儿怎么说?”
彩霞忙回道:“平姑娘说,没了园子这个大用项,二奶奶那里却容易多了。又说到底这些利钱来路不正,她又很怕琏二爷知道了恼着她,竟是来说日后都不敢做,便要请太太择日叫人把账本子来拿来,她就不沾手了。”
王夫人听了更是奇怪,想了半日,一壁说一壁敲着扶手摇头,“这又很不是这么回事情。”
她冷笑道:“凤丫头还能有嫌银子多的时候!怕不知是听见了什么,憋着坏要让我吃个亏!”
“不成,你备衣裳去,我亲自过去问凤丫头!”
彩霞忙忙从地上起来,便从那架子上要摘大衣裳,正忙着,却又听见外头金钏通禀道:“太太,老太太那儿来了人。”
王夫人便是一顿,“叫进来。”
话音才落,外头便进来了一个小丫头,王夫人看了却不识得,想来是贾母处小丫鬟了,便皱眉道:“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怎么叫了你来了?”
小丫头福身行礼,“老太太叫请太太过去呢。”
王夫人看了她一眼,“可说了是什么事了没有?”
那小丫头却老实,摇了摇头道:“奴婢也进不得里头,不知道老太太是什么吩咐。”
彩霞忙道:“这可奇了!你又不知道什么事,又来传话,这传的是哪门子的话?”
小丫头也急了,忙道:“不是奴婢胡诌,是二奶奶亲口叫的。奴婢虽不曾进去,二奶奶却是才从里头出来,奴婢不敢瞎传。”
这话一出,王夫人心中便是一跳,这跟凤姐送钱来,是不是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得到了一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实在是太开心了,喜极而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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