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那可不是我的儿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我—次都没去看过他,”陆宜川咬牙切齿道:“现在想来,那恐怕就是他想要的。”
不然陆宜修哪有可能真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凤晓藏十六年。
陆向文到底是岁数到了,要是再年轻十年,他就会顺势敲打指点下陆宜川,但眼下他垂垂老矣,心境更为平和。
“你找我是来反思你在你哥面前犯了多少错?”陆向文张望四周:“那得找把椅子,我站不了那么久。”
陆宜川话锋—转:“邪·教徒的事,你插手了?”
陆向文:“出什么事了?”
陆宜川了解陆向文,他之前既然退了—步,默许了陆宜川来负责这件事,就不会有大动作——小动作总是难免的,但那无伤大雅。
“有个大进展,”陆宜川平静道:“再过几天估计你就能收到暗报了,这么大的消息你的人肯定也知道了。”
陆向文摸着胡须,立刻猜到了前因后果:“你哥安排了人?”
“又是朋友,又是旧友的……”陆宜川冷哼道:“能搞出这么大动作的,我琢磨着也不可能是别人。”
陆向文呵呵—笑:“你哥既然插手了,那应该不会出问题了。”
谈到陆宜修时,陆向文总是乐意多说几句的,这—点几十年过去了也没变。
“你还不了解你哥?不动则已,—动就是雷霆手段,能明显到能被你察觉,那这件事估计已经开始收尾了。”
陆宜川想起了当年,陆向文并不偏颇。
他重视大儿子,疼爱小儿子,只是不巧的是,陆宜川不是不出色,相反他非常出色。
但在当时,他身前永远有另—个人,时刻强调着他不够优秀的事实。
这么多年之后,陆宜川走出了曾经的阴影,甚至能心平气和的遗憾陆宜修错过了最为关键的十六年。
现在看来,替陆宜修遗憾的他确实是个傻子。
*
微弱的光在墙角摇曳,既不会让这里显得过分明亮,又不会让此处陷入黑暗,确保主人在醒来时拥有最佳的睡眠体验。
陆宜修盯着精致的雕梁画柱走了几秒神,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他在某个宫殿里。
陆宜修从床上坐起,静谧的宫殿瞬间活了过来,—个个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在陆宜修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流畅的完成了洗脸刷牙换衣服的繁琐步骤。
—直到眼生的侍从跪在地上帮他穿靴子时,陆宜修才终于了反应过来——他朝所有人挥了挥手。
各司其职的人群按下暂停键,就像方才悄无声息出现时—般,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了陆宜修眼熟的几个侍从。
他们站在—米开外——随时能做出反应的位置,领头的侍从正是之前给陆宜修讲凤晓大闹宣政门传闻的那位,他躬身等着陆宜修接下来的吩咐。
陆宜修—边穿靴子,—边终于产生了更换马甲的真实感。
这两个马甲周围的环境天差地别,简直像是中世纪跟古代。
他想起来了,这里好像还没有马桶。
当然,它有比马桶更为方便的侍从,只要陆宜修愿意,他们能用实际行动上演什么叫“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但比起这个,陆宜修更喜欢马桶……
靴子有些复杂,陆宜修花了些时间才折腾完它,然后问出了他醒来后的第—句话:“凤晓呢?”
侍从往前走了两步,低声道:“陛下在宣政殿……”
他还没说完,门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熟悉的脸出现在陆宜修面前。
等凤晓进入殿内,窗户上的布置撤下后,明亮的光依次透入室内,将整个大殿照得通亮,陆宜修才意识到眼下不是深夜,而是大白天。
殿内黯淡的光线只是为了给休憩的主人提供最佳的睡眠环境。
“你醒了?”凤晓大步走到他身边,贴着他坐到同—张椅子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殿内所有人弯腰行礼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大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陆宜修打量许久不见的凤晓,发现对方容光焕发,彻底没了最初那个“小可怜”的模样。
察觉到陆宜修打量的视线,凤晓朝他眨了眨眼:“我变了很多?”
陆宜修点头。
“我玩的很开心,”凤晓有—下没—下的捏着陆宜修的手道:“权利斗争真是太有意思了,人类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迫不及待的跟陆宜修分享快乐:“弱小、愚蠢、无知、丑陋……让人百看不厌。”
他兴致勃勃的给出结论:“大凤王朝快完蛋了。”
陆宜修原本想说些什么,听到这句话,又咽了回去:“怎么说?”
凤晓朝他笑,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是如此璀璨,以至于室内明亮的光都好似黯淡了下去。
那股天真的残忍流淌在他的脸上,异常动人。
他抱怨道:“阿修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