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骆闻言,看了眼地上的许秀兰,她左脸已经肿得老高,上面的巴掌印却还犹在。
“爹,分家吧,事情闹成这样,再一起生活也不合适,与其相看两相厌,不如分家,大家各自安好。”
胡骆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秀兰脸上的伤就是因为文丽抢文珍银簪,他娘偏帮文丽的时候,秀兰气急之下说出了分家,被她娘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他知道妻子有多想分家,也知道儿子和女儿都想分家。
他不能再无视妻子儿女的心愿,既然他们都想分家,他这个做爹的也不能只顾自己的面子,再让妻儿受委屈。
“你当真想好了,分家这事可是你提出来的,你可别后悔!”胡老爹见胡骆连一丝犹豫挣扎都没有,就提出分家,顿时心里有些不甘,又有些气馁。
这个他压了十几年的儿子,这次便要脱离他的掌控了吗,他不同意,他会让他知道分家的代价。
“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胡峰,你去把里长和两位族长请来作个见证。”胡峰阴沉着脸去了。
见胡峰去请人了,许家两兄弟连忙把许秀兰给扶进房了,把许秀兰安置回了西厢,许家两兄弟又劝慰了胡骆一番。
半个时辰后,里长和胡家族里来了两位族老,大家落座之后,里长便开门见山道:“听说你们今天要分家,说说吧,具体是怎么个章程。”
胡老头和胡婆子刚才已经商议好了,此时胡老头一脸淡然道:“里长,是这样的,这两兄弟眼瞅着也大了,俗话说树大分枝,孩子们长大了总一个锅里吃饭也不行。所以我今天打算给他们分家,我跟老婆子呢,以后就跟着老二过。”
“至于财产嘛,院子呢就这一栋,既然日后我们跟着老二过,所以这房子就不分给老大了,至于现银,家里做豆腐生意的,一个月统共也没多少进项,再加上这日常开销也不少,这家里仅有的二十两银子也不分了,就当给我们留的养老钱吧。”
里长和两位族老听了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头,这胡老头的意思是打算让大房净身出户,这未免有些过了。
里长忍不住开口道:“这样分家有些不公了,大房相当于净身出户了,胡骆本身又腿脚不便,你让这一家子分出去后要如何过活。”
胡婆子忍不住插嘴道:“他们既然敢提分家,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再说了不是还有他们妻弟可以投靠么,没看见如今那两人都在吗。”胡婆子说完,还横了许家兄弟两眼。
许家兄弟见此,也不跟她计较,今天只要能三姐顺利分家,这点白眼他们还是可以忍下的。
其中一位族老听完,皱了皱眉道:“胡闹,这样一来,胡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让自己的儿子去投奔妻族,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胡老头听完依旧面不改色,他觉得经过今天这事,胡家的名声早就没了,既然保不了名声,那还不如保点实际的。
“如今经过他们这么一闹,咱家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反正我话放这里了,若要分家,大房净身出户,如若不同意,这日子就照旧过。”
许家兄弟着实被胡老头给气笑了,许光启语带讥讽道:“既然大房净身出户,不分一点财产,那日后的养老银子和节礼呢,要不要出。”
“当然要出,这儿子给爹娘养老,是天经地义的事。”胡老头一脸理所当然。
许光华还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厚颜无耻,于是追问道:“那一年要给你交多少养老银子,还有节礼又怎么说?”
胡婆子此时急忙回道:“一年十两银子,节礼二两银子,另外我跟他爹若是生病吃药,他们也不能落下。”
围观的众人听完,顿时一片哗然。一年十两银子,不要说胡骆这种净身出户的,就是分了家产的一般人家也拿不出来,何况还有节礼银子,一年下来也得十两,再加上看病药费这些,一年起码得二十多两银子。
这胡婆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这是要逼死大房一家子啊。
胡骆闻言顿时面若死灰,心寒如冰。一年二十多两的孝敬银子,别说他被净身出户,就是他还在这个家里也是赚不到的,爹娘这是要逼死他们一家么!
胡家另一位族长,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喝道:“胡闹,一年二十多两银了,你看看有哪家能拿得出的,而且还是在大房净身出户的情况下。胡老三,你还要不要你这张老脸了。”
胡老头被族老说的脸色通红,虽然他们也觉得有些多,可这不是瞧着许家好像突然有钱了吗,既然大儿子要去投奔许家,不如多要点,就算大儿了没有,说不定许家会帮他出这笔钱呢。
许光启此时也是冷笑道:“这一年二十多两的孝敬银子,放在平头百姓谁家拿得出来,况且我姐夫还是被净身出户的,衣食无着,二老提出这个要求是想让我许家出这笔钱么。”
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阵议论声,都说胡家二老不地道,如此逼迫大儿了一家,也不知道这大儿子是不是他们亲生的,这心也太狠了。
胡老头听着外头的议论声,又看了看二位族老难看的脸色,虽然他心中原打的便是许家出钱的主意,但这话也不能明面上说出来不是,这最后的遮羞布还是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