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小弟玩皮,初见时觉得稀奇,便择着了几株秧苗,过家家似的种在自家菜园里,本也就图个新鲜,可谁知那几株分苗却从此在菜园里扎了根,不过个把月,便长得枝繁叶茂,到了收获之季,刨开一看,少少三株薯藤却也结了十几斤红薯。“
周庆帝闻言大喜,”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红薯才是真正高产的东西,按亩产万斤算,两百亩红薯地,到了秋季,岂不是能收获两百万斤红薯。“
”若是风调雨顺,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是的。“许清妍保守回道。
世间万事无绝对,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才好。
”好,待秋时,红薯成熟之季,朕会派专人前去收集留种。“
呃,皇上刚才说什么,是说,他们一家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就要被国库免费征收吗?。
”皇上,那个.......我朝不是已经用营养液跟番邦换了种子吗?“许清妍想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虽然她这话说的委婉,但周庆帝仍听出弦外之音。
”怎么,不愿意“
见周庆帝变脸,许清妍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臣女只是好奇罢了。“
周庆帝盯着她看了片刻,方才起身道:”去岁番邦来朝做交流时,便刻意隐去了这些种子,今朝虽然用营养液去换,可番邦依旧不肯多让,一万斤营养液,也不过堪堪换了十万斤种子,而这些种子,于整个大周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朕也不瞒你,象山围猎后,四国近几年内必有动作,边关战事将起,可国库连粮草都凑不齐.........“
周庆帝又说了些边关局势如何紧张,国家如何艰难的话,直把许清妍说的没了脾气,就这样在红薯还未收获前,便把东西许了出去。
其实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不答应,周庆帝身为一国之君,能好声好气的同她摆道理,讲实情,已是不易。
在皇帝心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能跟你打声招呼就不错了。
况且她种那些红薯的初衷,也意在让周朝百姓再不被饥寒所扰,如今有皇上下令,分布各州,倒是比她的办法更好。
至于无偿征收..........
无偿就无偿吧,其实皇上也赏了她不少东西,也该知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从御书房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皇后娘娘召了去。
许是皇上提前派人打过招呼,皇后没跟她寒暄两句,便点到了规距二字上。
庆功宴那天偷溜的事,简直就是她人生的一大污点,没规距的典型范例。
在皇上说完后,皇后又把这事拿出来一通说。
其实那天,皇后派了人在门前守着,只是守门宫女想着许清妍醒了可能会头疼,便走开一小会给她准备茶水去了,谁知就这么一会,许清妍就不见了。
在深宫待久的人,自然容易阴谋论,宫女把消息报上去,皇后大吃一惊,直以为许清妍出了什么岔子,当即派人去查。
可查了半天,最后却从守口待卫那得知,许清妍已经出宫了,而且是她自己走出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半天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平生半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人。
见皇后面带薄怒,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她,许清妍只得拼命认错。
最后许清妍从皇后宫里出来时,身后跟着好些人,两位教养嬷嬷,四位才艺师傅,并十几位太监宫女。
这些人都是皇后赐的,皇后说既然皇上赐了郡主府,那这些服待的人也必须得配齐了。
郡主是大周朝县主的最高等级加封,为一品诰命,比有封号的县主还要高上一级,地位与公主持平。
换句话说,就是她见了公主都不用行礼。
在大周朝,除了皇上,皇后和太后,她见任何人都不用下跪行礼。
听得身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许清妍却没有丝毫喜意。
银子啊,银子,她现在最缺的是银子,可偏生皇上的赏赐,没有一两现银,那些宅邸良田乃宫中所赐,又不能变卖。
特别是身后这几人..........
以后也得归她养了!
在得知国库空虚后,许清妍深深怀疑皇后把这些人赐给她用意,其实是为了减少宫里的开支和负担。
可问题是,她也不富裕啊!
宫门前,已经停了好些宫制马车,两位教养嬷嬷和许清妍同坐一车,四位才艺师傅共坐一车,十几位宫女太监分坐四车。
六辆马车浩浩荡荡从宫门驶出,往明心巷而去。
日渐西斜,橘黄的阳光洒在白墙黛瓦,绿树新叶间,凭添几分诗意。
一长溜的马车从巷子穿过,这番大动静自然惊动了左邻右舍。
这条巷子住的大多是京城五六品左右的官家,下人们自然也有些见识,见六辆马车皆是宫中所制,不由心下暗惊,皆好奇的往马车看去。
依这条巷子所住官员的官职水平,是不可能同时出动六辆宫制马车的。
看这架势,莫不是巷子里,新住进了什么大人物,机灵有眼色的下人,忙折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