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想现军中还存有的军粮,满打满算也只能支撑十日,而且还是半饱状态下的十日,护国公的眼底闪过一丝悲凉。
颤抖着身子坐回靠椅,他望向一旁还未回话的李杰,淡声道:‘你呢,你怎么样?”
虽然嘴上这么问着,其实他心中早已不抱希望,却不料李杰竟然给了他一个惊喜。
“禀元帅,末将幸不辱命,筹得军粮三百担。”
“三百担!“毛德明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是,幸得一许姓富商慷慨解囊,末将才能完成任务。“
不知为何,听到许姓富商时,吴天佑脑海里却自动跳出许清妍的样子来。
可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暗示自己多想了,若是阿妍真来了滕州,定会第一时间知会他。
可这都半个月了,那只飞走的黑鹰也没见回来,连同他寄出去的信,也没有收到回音。
”许姓富商,滕州城里有姓许的大户吗?“
护国公常年驻守北源关,和平时,偶尔无事也会去滕州城走走,所以滕州城有名的大户他都知道,可记忆里并没有姓许的。
”听说是外地来的,那家有个小子,说话挺有趣的。”他还是头一次被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然对许清文的印象很深。
“哦,外地来的?”毛德明心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警惕:“可知道从哪来的,原籍哪里?”
一旁的吴天佑也忙竖起耳朵听。
“这个.....“李杰讪讪的挠了挠头:”末将没问。“
吴天佑顿时泄了气,毛德明也是摇头:“以后这种事,记得一定要问清楚,两军交战,一定要谨防奸细混入,军粮关系全军将士安危,不可出一丝纰露。”
“回头煮好的新粮,先派一部分人尝尝,如若没有问题,再全军食用。“
李杰连忙点头,表示受教。
“行了,若是没有其它事,你们就先下去吧。”毛元帅疲惫的挥挥手。
”是,末将告退。“李杰望了吴天佑一眼,决定还是回头再说,毕竟许姑娘托他转交的是私人东西。
虽然只是一个瞬间,但吴天佑还是很敏锐的感知到了。
李杰离去时单独望了他一眼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未尽之语?
想到这,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丝期待来。
和元帅商讨完退敌之策,他快速赶回营帐,还不待唤小兵去传李杰,就见李杰已站在他营账前,手中还拎着一个麻袋,看样子已等了许久。
“将军。”见他过来,李杰忙放下袋子,抱拳行礼。
吴天佑打量了一眼袋子,疑惑道:“参将深夜等在此处,可是有话要说。”
“正是。”李杰爽朗一笑:“今日筹粮时,有一位姑娘托我把这袋子东西转交给将军,说是令堂所托。”
吴天佑接过袋子一看,只见里面躺着大大小小,样式不一的瓷瓶,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是她!
吴天佑心中狂跳。
见他不说话,李杰有些尴尬,讪讪道:“既然东西送到,那末将告辞。”
”等等。“吴天佑忙喊住他:”李参将先别急着走,在下还有些事情想问。”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劳参将久等,咱们账内说话吧。”
李杰本就佩服吴天佑,如今得他邀请,自是点头应下。
得知许清妍真的来了滕州,并且还在城里开了米铺,吴天佑心中激动,同时心里头的大石也放下了。
半个月前寄出去信的一直未有回音,他还担心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如今得了确切消息,总算是能安心了。
将袋子里的瓷瓶全都倒出来,吴天佑惊讶的发现各类等级的治伤药水都有,按伤势的由轻到重,品级的由高至低.......真是应有尽有,细致万分!
吴天佑心头微热,脸上的笑容从拿到袋子的那一刻就没消失过。
................
三日后,滕州普济堂一反开张时的冷清,一大早,清晨的薄雾还未散透,门口的长街上便已聚集了许多百姓。
有佝偻着身子不停的捶打后腰的老妇,也有搀扶着家中长辈前来的半大孩子,更有躺在木板上,身上还盖着厚厚棉袄的年青汉子。
那厚厚的被子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热得慌。
有好事的妇人,甩着帕子上前问道:“这位大嫂,您儿子这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这大热的天还盖被子,不嫌热啊?“
被问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一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愁苦,闻言只低声道:“谁知道呢!上次从山上下来后就一直喊冷,要是不给他盖被子,整个人就冻的发抖。”
“可看过大夫?”有人问。
“看过,怎么没看,看了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病因,这不听说普济堂里的许大夫医术高超,才抬来试试么。”妇人苦着脸道。
一旁的围观百姓惊讶过后,又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还有这种怪事!不会在山上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若是这样,来医馆可没用,去庙里拜拜才是正经。“
众人七嘴八舌半是好心,半是挖苦的出着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