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波人互相防备,气氛冷淡。
但走在一起,皆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背影。
乍看上去,还挺和谐的。
“这边请。”谢时玄带着人往附近的客栈走去。
在去客栈的路上,众人隐藏真实心情,表面十分礼貌地互相寒暄。
“好久不见。”
“客气客气。”
青衣剑客穆子霁微笑着走在谢时玄身侧,温言软语:“先知在广阳城住的可还习惯?冬日里要是觉得冷的话,可以去再南方暖和一点的地方。”
比如他南越。
姜炔反对:“老夫的枫湖山庄才是最宜居住的!不如,先知来……”
“来什么来?我广阳城哪里不好了?!”
广阳王怒瞪二人。
虽然知道这不是重点,先知住哪也轮不到他们做主,但广阳王不允许有人嫌弃他的广阳城,眼神一厉,试图舌战群雄。
身后,他们带来的人正在给皇帝行礼。
当然是按江湖礼节。
他们其实都认识皇帝,知道他又来微服私访了。
一个个都很熟练地装起了不熟,皇帝的化名喊得那叫一个顺口。
“青尧阁下安好。”
“诸位也安好。”
皇帝在苍鸿鸣诡异的注视下,自然和气地朝众人拱手回礼。
苍鸿鸣:这演技,当皇帝真是屈才了。
这江湖到底有什么意思,都当皇帝了,还没放下?
只不过。
人群中最吸引注意力,不是皇帝,而是蒙眼而行的谢时玄。
对此,谢时玄能早就习惯了,波澜不惊地走在中央。
等到了客栈。
广阳王出面,客栈的掌柜立即安排出上好的房间给他们,然后亲自端茶送水,再给他们关上门。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这几位。
然后,这门一关。
屋内的气氛就变了。
“穆、使、者,别来无恙啊。”
袖中攥着手掌的广阳王,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十分玩味地喊出这个称呼。
“小王爷,确实好久不见了。”
对面的青衣人温润一笑。
打眼看去,甚至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倒是和对面的谢时玄有几分气质相和。
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
穆子霁。
是南越剑神的传人。
只不过,平日里大家提到他时,经常会自动省略后面那两个字。
毕竟,南越剑神年已近百,几十年来,又一直在担任着南越国师之职,现如今到底还剩下多少实力,还真难说。
反观穆子霁,却是而立壮年,正值巅峰。
每个人都看好他,都认为穆子霁会是江湖新一代剑神。
所以,提前尊称一下,也不为过。
但会这么想的都是纯粹的江湖人,像广阳王这种出自皇室的王爷,对来自南越的穆子霁,那就是另一种态度了。
尤其是他们年轻的时候还有过一段渊源。
小王爷……
广阳王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敛去心底泛起的波澜。
“本王已入不惑之年,可比不得穆使者风华正茂。”
这阴阳怪气的。
屋内众人都听得分明。
不由把目光投向另一位当事人。
“老王爷说的是。”
从善如流改口的穆子霁就像一汪清水,不论广阳王有多少火气,到他这里,都消失无踪。
穆子霁!
“…………”广阳王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这时。
旁边一直静静凝视着穆子霁的皇帝出声了。
“先知,这两位是您今日的客人吗”
皇帝知道谁才是主角。
谢时玄点头,手掌一伸:“是有纠纷。穆使者想要一位药材,据说是只有枫湖山庄才有,但姜庄主却非说没有这种药材,于是,两人便打了起来。”
站在先知身后的苍鸿鸣很想翻白眼。
就这理由?
当然,他也知道,先知向来爱省略详情。
这肯定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一旁的姜炔张口想解释,却又发现谢时玄说得没什么问题,只是省略了非常多的细节。
姜炔幽怨地看了先知一眼,冷着脸看向对面的青衣剑客:“是你无故出手!枫湖山庄没有你说的药材……”
穆子霁打断:“有。”
“老夫还能撒谎不成吗?!”姜炔当即恼了。
他的年龄和辈分都比穆子霁大。
身为枫湖山庄的主人,儿子又是当朝丞相,在江湖上受人敬仰,朝堂上皇帝也尊重他,何时被小辈如此对待过?
“你是从哪里打探的不实情报!你应该问那人!”
穆子霁眯起的眼里带着些许锋利,一字一顿回道:“百晓生。”
江湖第一大情报组织的首领。
你说他信不信?
罪魁祸首是百晓生?!
不会吧?
姜炔立即把不确定的目光投向在场的颜老先生和百晓生。
谢时玄和苍鸿鸣也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