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纪云彤不是看书就是盘账,琢磨着顾元奉这些产业和账上的余钱可以拿来做点什么。
既然顾元奉不在意钱财,又不愿意跟她退婚,那她肯定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纪云彤准备从自己的兴趣出发,先在景园那边盘个印坊和书铺,安排从印刷到销售一条龙产业,到时候多招募些女孩儿来写书。市面上这些话本大抵都是男子写的,内容要么净是些陈腔滥调、臭不可闻,要么净是淫词艳句、不堪入目,要是能多一点女孩儿写的书,她平日里也能多些有趣的消遣。
花钱嘛,谁不会花。
她这个未婚妻不想花,外面有的是人替她给花光。
还不如给她自己找点乐子。
纪云彤有了想做的事,自然就不太搭理顾元奉了。她每日草拟打理自家景园的章程,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便去问问建阳长公主或者出去走走,日子过得分外充实。
现在她觉得顾元奉是对的,人长大了总不能一天到晚黏在一起。
账面上有花不完的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过这种日子谁能不快活呢?
纪云彤想开了,其他人倒有点想不开。
顾元奉那日被纪云彤糊弄过去了,每天也和纪云彤一起陪着建阳长公主吃饭聊天,叫建阳长公主享受到了儿女双全的乐趣,便又叫他哄到点钱出去玩耍。
纪云彤也不说什么,只要这家伙不回来找她支钱,他上哪弄钱花她都不会管,全凭他自己本事。
事实证明切断玩乐资金这个决定还是有点用的,最近他的狐朋狗友想要点什么,他都一如既往地表示“想要就买”,但是不再主动掏钱替对方付账了。
虽然吃饭听曲还是他付钱,但额外支出几乎全被砍了。
在顾元奉心里,有钱他就付,没钱他不可能为了其他人回去跟纪云彤要钱,要不然纪云彤又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他可不是什么傻子,相信他的朋友也没把他当傻子,所以他决不能回去找纪云彤支钱给他们付账!
一切在顾元奉这里都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们可是同好!
但是在别人那儿,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捧着顾元奉固然是因为他的出身在他们之中是最好的,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顾元奉真的很好哄,相当于多了个可以随意取用的钱庄当朋友。
实际上他们对顾元奉喜欢的那些曲子都不甚感兴趣,要是没好处可蹭,他们哪里会一天到晚围着顾元奉转。
有这个闲工夫,去听点不光能听且还有点“附加活动”的曲子不好吗?谁家干听曲子能从年头听到年尾啊?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哄顾元奉去那些有“附加活动”的地方,或者领顾元奉去赌场玩。
可顾元奉嫌弃赌场吵闹,铜臭味还重,去了一次就不去了;至于秦淮两岸到处都是的花楼,他也是谁劝都不往里钻。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哪里能去那种地方
。他要敢踏进花楼,纪云彤就敢提刀过来找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何况他自己也不喜欢那些地方的脂粉味,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
他只觉得呛鼻。
之所以会带姚玉盈一个女孩子玩,还是周二爷去扬州前把人托付给他们的。人家当舅父的都开口了,他们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姚玉盈乐理方面尽得周二爷真传,琴弹得比周颂还要好上几分,顾元奉还挺喜欢听她弹琴的。所以周颂每次要带上她一起出来玩,顾元奉也没有拒绝。
现在和纪云彤闹了那么一出,顾元奉便和周颂说他们二个别单独往来了,平时大家一起聚聚就好。
他虽然没心没肺,但这段时间也算体会到了疑心这个、疑心那个的苦楚,所以哪怕不至于和周颂兄妹俩彻底断了往来,也不会再单独和周颂兄妹俩待一块给纪云彤添堵。
顾元奉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怎么想就怎么说。
众狐朋狗友一听也就明了了,感情顾元奉对姚玉盈根本没兴趣,那他们早前还那么捧着周家兄妹俩干啥?
说实话,周家那情况还远不如纪家呢。姚玉盈还是寄住在周家的表小姐,平时连他们都不会考虑娶的。
即便不提家世,姚玉盈这长相也有点寡淡。
不少人觉得这样聚下去没意思,周颂再组局来的人便少了。
周颂本以为顾元奉话里话外都挺烦纪云彤,挑拨他们的关系应该会很容易才对,结果他们忙忙碌碌那么久,纪云彤居然连顾元奉的财权都给笼络过去了。那他们到底在忙活什么?
这日的“雅聚”散场,周颂这对表兄妹回到家,脸色就有点难看。
周颂责骂:“你怎么连讨好个人都不会?我给你创造了那么多机会,你一次都把握不住!等二叔回来知道你把事情搞砸了,看你怎么交代!”
姚玉盈低下头,注视着自己手下的琴弦。
她母亲再嫁后她就寄住在周家,二叔教她读书,教她弹琴,教她乐理,她原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个好长辈,结果二叔见她学有所成后便要她和周颂去……试着拆散顾元奉和纪云彤。
说是要是她成功了就能傍上顾家,哪怕当妾都比嫁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