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杨很早便醒了,在床上睁眼看了会上面漆黑的帐子,等脑子彻底醒过来,才慢悠悠地起了身。
白芊芊动了动身子,有些要醒不醒的样子。
陆杨看了她一眼,把衣服拿着出了外室穿。
侍女正在外面等候,陆杨借着外面一点亮光,快速穿好衣服,开门去了偏房收拾自己。
莫永早已让人备好了车,早食也让人及时地送了过来。
深夜的天很是阴冷,陆杨吃过早饭,系好斗篷,戴上帽子,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暖手炉便出了门。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飘着小雪,月光泠泠,星辰早已掩去,除却一弯明月,天空一片暗沉。/
两道脚步声不急不缓地在庭院中噔噔响起,莫永抬头看了眼上空,有些担忧。
“老爷,雪好像变大了。”
陆杨闻言,停下脚步仰头感受了下,帽子滑落,露出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是比之前大了些。”
陆杨收回视线,把帽子戴了回去,“让人好好照顾好夫人。”
“是。”
不过一会,陆杨进了车里,随着莫永的出声,马夫挥动马鞭,一片寂静黑暗中,马车划破黑暗,缓缓往宫里的方向驶去。
......
马车停下来时,陆杨已经能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呼呼风声,他打开车窗,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这会当真是风雪交加了。
他紧了紧斗篷带子,把暖手炉放进宽大的袖袋中,做好准备才下了车。
风雪中,视线受到了很大影响。笑傲文学
陆杨眯着眼睛看了会前面,适应之后,才抬步低着头慢慢往前面走。
斗篷被大风吹得呼呼作响,也不过出门这会功夫,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
昨日还是大晴天,今日便飘起了大雪,刮起了大风,这天气实属有些异常。
即使是低着头,戴着帽子,风雪也找着缝隙,直往脸上砸,冰冷刺骨又带着些刺痛,好在穿得多,陆杨倒是不觉得冷。
平时就走得不算快,这会因为天气问题,陆杨更是走得慢,排上队没一会,门便开了。
天色昏暗,风雪不停,金水桥的轮廓到了近处才能看清一些,陆杨是生怕跌落水里的,这时候落水,怕是命都不想要了。
他小心翼翼地跟着前面那几人,时不时便抬头确认一下方向,没想到这般小心,也遭了黑手。
陆杨正缓慢走着,前面人太多,遮掩了金水桥的轮廓,陆杨只能跟着前面人走。
突然,他脚步一趋,脚下被人绊了一下,还未反应是故意还是无意,身子便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他心下一惊,因为双手正交叠插在兜里,加上这些动作迅速又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砰地一下便从金水桥旁落了下去。
即使有风声,这道落水声在这安静行走的队列中也很清晰,众人愣了一下,顿时就有人慌了起来。
“有人落水了!”
众人开始躁动起来。
陆杨本就穿得多,里面又有棉衣,一落水这衣服瞬间吸水,刺骨的冰冷侵袭全身,让他身子有一瞬间的麻痹,直往下沉,连开口呼喊都觉困难。
好在他还算冷静,迅速把斗篷带子解开,使劲挥动着双臂,制造水声,让人注意到自己的位置。
他完全开不了口,一张嘴便是牙齿拼命打颤的声音,他只能咬紧牙关,还能少喝几口冰水。
周围喧闹的声音让他知道自己只要坚持,一定会被人救起来。
这种信念支撑着他,在即将昏迷的时候,他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过强的求生欲望让他始终保持着一丝诡异的清醒。
他的灵魂像是游离出了身体,听到有人在喊着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人在喊着安静,还能感觉到有人凑过来看自己。
冷到了极致,他反而没了什么感觉,周围声音由喧闹变得安静,又由安静变成惊呼。
陆杨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随后身子一轻,像是被人抱了起来,他的意识在颠簸中慢慢消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
陆杨能感觉到自己正游走在一片虚无中,周围漆黑无比。
不知走了多久,他隐隐觉得不对劲,拼命地想要醒来。
等他有意识时,头像被人砸了几棒子的疼,他痛吟出声,想要锤一锤头,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无力,根本抬不起来手。
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似有千斤重一样难以抬起。
低沉嘶哑的痛呼声闷在喉咙里,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周围很是安静,一道隐约的呼吸声传入陆杨的耳中,他努力了好一会,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环境让陆杨意识到现在正是晚上,他忍着身体的疼痛,微微偏过头,看向床边的人。
不远处的烛火微微晃动着,房里尽管不是很亮,也足以让陆杨看清床边趴着的人是谁。
他收回了视线,没有惊动陆松,只是看着上方发愣,头疼似乎也好了些。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胸口闷痛得厉害,喉咙也有些发痒,让他时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