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九禁,那是很久以前就戴在洛寒手上的禁制,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精致的剑气手环,可以催发剑气,还是品质不低的异色剑气。
最初的先天感应时,他没有感应到体内的先天灵气,在常人看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普通人,他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醒来时就在的小山村里发生了第一场瘟疫,那不是什么天灾,是一个先天感应境的邪修在抽取一个县的凡俗生命为自己续命。
那天他不在,他在离小山村最近的一座府城中,那里有比先天灵元境更强的人镇守,很安全。
那是冥冥中的指引,所以他成了存活的幸运儿。
山中燃起了一把火,将小山村焚烧殆尽,他用了几天的时间在青山上立了一座坟茔,下面埋着的是一些待他很好的人。
有王家的猎户,李家的大嫂,张家的姐弟,还有村长家里那个吵着闹着要让他带果糖的人,还有屠户家的几条大黑狗。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心痛,像是溺水的无助和悲怆包裹了他,直到有人抓住了他的右手腕将他救起。
寒天九禁,就这样出现了。
他在月色下打量着这精致的手环,随手一伸一道红色的剑气飞出,刺进身边的石头里,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已经风干了,他在平整的石碑上第一次用剑气刻下了字。
大江村。
他的心不在痛了,他看着水中倒映出的那张没有多少表情的脸,离开了那个居住三年的小村庄。
他在王府道院结识了很多新朋友,调皮的小师妹,憨厚的大师兄,还有想杀他的道院管家,因为自己和小师妹走的很近,惹得了公子不开心。
至少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有时候是无恶不作的山匪,有时候是强抢民女的恶霸,还有那个为自己续命的邪修,他在临县的一座木屋里看到了那个行将就木的老朽,走出木屋时他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衣摆上还有血迹,他就这样走进了一座府城,看到了招收学员的道院。
他本想着在这里当一个教书先生也不错,自保无疑,直到新来的府主看上了他的小师妹,还打断了大师兄的一条腿,他还是挺喜欢平淡的生活的。
可是有人不许。
他将城中最好的马匹买了下来送他们离开府城,自己站在一地的打手恶犬的尸体中等待城主府来人。
他走时,手上的橙色剑气像是夕阳的颜色,背后还有着满城的欢呼,他没有回头。
江州府,他只待了两年出头,没能赶上新年便离开了。
在云海郡,他拜入了一个名声不响的小门派,做着一个人人爱戴的大师兄,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很平淡。他的嘴角出现了消失很久的笑意。
他常常躺在门派最高峰看着天上的流云,白白的软软的样子,像是小师妹养的猫一样。
他喜欢上了白色。
云海大比,他为宗门赢下了最珍贵的一条灵脉,他在云州一时风头无两。
他对外宣称大长老和邪修对战受伤不治身亡,其实是他上位失败被门主一巴掌拍成了尸体,他没和别人说,包括小师妹。
宗门中有想要远飞的,也有愿意留下的,还有像候鸟一样掠过这里不知道归途的。他给小师妹留下了很多东西,哪怕后来他们再也没见过一面。他成了宗门里的候鸟,关于他的故事也在云海郡传着传着便销声匿迹了。至少在他在的那七年里,他很快乐,就足够了。
其实暖阳郡还是挺大的,他想走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想在这里留下些什么,比如一座石刻什么的证明他来过。
他最终还是做到了,浮舍大酒楼,怎么说也算是他的财产,管家依依不舍的和他告别,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了,他没什么大的毛病只是有些贪财,但是取之有道还有些善心。
他和暖阳郡的郡守打过招呼保护那个管家一下,就当是偿还他给郡守千金找治病灵药的恩情了。
郡守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经常往浮舍大酒楼跑,以至于郡守怀疑女儿被哪家混小子迷住了,其实只不过是他做的菜很好吃罢了。
怎么说也是曾经做菜很有名气的一族留下的一支,才在大酒楼立下了招牌,他将菜谱留下,没要什么报酬,还给了他们一个立足之地,若不是一场很麻烦的战斗打碎了他的一个储物戒指,现在还能找到那些没喝过的酒呢。
郡守大人很小气,他击退了兽潮答应给他立的一个雕像在他走之前都没完工,郡守开脱是劳民伤财,借口不坏,他就自己立了一个在广场上。不然谁知道还要不要再等一个八年。
他在安阳行省救了一个倒霉的医师,后来人们叫他易先生,他觉得缘分很奇妙。就像两人以后还会再见一样。
一个很大的势力盯上了他,派出了不少苍蝇来恶心他,他一路杀一路游历,也算有些意思。只是有些头疼,不能在一个地方长待了,可这种节奏也要慢慢适应的啊。
杀人太多,真的会让人麻木的。
以至于安阳行省的人都知道有个杀胚大肆横行在这片安静祥和的土地上,悬赏榜上的红名一直高挂,超越了原第一的一个邪修,他对这种虚名看不上。
可那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