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没等到晌午就带着最后的几封信,牵着他的马带着斗笠消失在了将要散尽的薄雾里,只有离村口近的几户人家可以听到那轻快的马蹄声,哒哒哒哒的远去了。
棕色小鸟跟在身后飞飞停停,落在一个接一个的树枝上,一匹马停在了朱二老板的酒肆前,戴斗笠的年轻人要了几个小菜,将佩刀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指敲着桌子等待着,朱二老板牵着马,绕到了后院给马倒上了草料,才擦擦手去了厨房。
年轻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青楼,闭上了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青楼的小曲,后院的马吃着草料时不时发出几声突突的喷嚏声,门前那老乞丐喃喃的骂声,还有鸟叫在耳边盘旋,年轻人倒没觉得有什么吵闹,倒是有几分这才是烟火气息的感慨,想着嘴角便带上了笑。
“这差事倒也真不错。”
黄金面具的踪迹出现在一个小县城的消息在落霞关的两军之中传开了。
在黄昏中,两队人马在城前相遇,为首的两位统领相视一眼冷哼一声,命令手下进城,将故事中的青楼围了起来,城中的各户门窗紧闭,噤若寒蝉。
老乞丐和朱二老板,躲在二楼窗户后向下张望着全副武装的军队,大气也不敢喘,青楼里先是传来老鸨的几声熟练招呼声,随后戛然而止。
老鸨被粗暴的推到在青楼的门前,吓得瑟瑟发抖紧张的看着围在一起的军队,年轻一点的军士还伸着脖子向里面看那个只是听说过的快活地方。
一阵急促的上楼声后,兵刃交接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两队人马迅速涌进了青楼,桌椅破裂,酒杯落地,还有女子的尖叫,坐在地上的老鸨开始呼天喊地的哀嚎。留守的军士只觉得心烦,走上前狠狠的扇了那老鸨一巴掌,只一下就将老鸨打的披头散发,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倒在了一旁昏了过去。
楼上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半刻钟后,一个提着带血的大刀的统领下楼,身后的手下拎着两坛酒,倒在了昏迷的老鸨脸上,老鸨急促的咳了几下,酒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着,脸上的妆容如从河中钻出的水鬼,一脸惨白,高大的军士一把将她抓起,威胁了几句,将她扔在一旁,不知死活。
楼上的朱二老板和老乞丐面面相觑,满城鸦雀无声。
直到城中的人马散尽,朱二老板轻轻推开房门,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端着着一碗温水,一瘸一拐的走到老鸨的身前,小心翼翼将温水一点点喂给昏迷的老鸨,跟在身后老乞丐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将老鸨抱起,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向城西的医馆。
小城里的老鸨疯了,披散着头发走在街上,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从来没见过什么金色面具,从来没见过什么军队,见到女人便会拉起她的手,带着哭腔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着自己的悲惨的经历。
从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被人抓进了一家府上做佣人,在一天夜里钻进了行商的车队才得以逃出,跟着来到了城里,经人介绍给了一个短命的死鬼,新婚没几天就遇上了征兵,从此丈夫生死不知,只剩下她一个寡夫,被小姑子赶出了家门,还卖给了青楼。
最开始她还知道回青楼,青楼的姑娘也有人去拉她回去,可是她一见到青楼的大门就哭天喊地,变得更疯了,喊的更大声,还会推搡上去扶她的青楼姑娘,像是一个受惊的老母鸡,这时候就会有人去找朱二老板了。
疯了的老鸨不认人,除了朱二老板和那日一同送他去的老乞丐以外,见到他们时,她的脸上会陷入回忆的神情,然后拍着手说是朱二老板和老乞丐救了她,他们两个一定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说着就要给他们磕头,磕完头就会安分许多,至少不再挠人了。
青楼是呆不下了,朱二老板也不忍心她流落街头,老乞丐也不想街上多一个竞争对手,就劝朱二老板收留她在酒肆里打打下手,总好过在街头继续发疯,青楼的姑娘们也应和着。
往日里热闹的酒肆,因为战争的缘故就剩下朱二老板一人,还有那门口的老乞丐,如今又多了一人,朱二老板收拾出一间无人住的房间,铺好了行李,青楼的姑娘们帮老鸨收拾好了铺盖摆设才离去。
黄金面具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吹进了这个宁静的小城,带给人们最初的惊叹,在城中酝酿成了一场风暴又离去,只剩下一片狼藉,风暴过后人们还如往常一样生活着,战争避开了这座城,至少战火没有蔓延到里,他们依旧可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算卦的老头依旧还是会出摊,不算卦时就会在摊前支一把椅子晒晒太阳。医馆的老头依旧指点着小学徒晒晒药材,背背书,时不时的去给城中某一户的小姐或夫人送去几个药方。城中只剩下小孩,女人和一些腿脚不好的人比如朱二老板,还有就是城中的老乞丐。
棕色小鸟蹲在枝头看着小县城里的人,就像爪子下的枝条和落霞关城前的,还有小青山村口的没有什么分别一样,生活在小县城,落霞关还有小青山的人也没什么区别,其实战争离他们其实很近,若是落霞关失守从塞外到小县城或是小青山不会花太多得时间。
信使是这么觉得的,他骑着马出了小青山,沿着小河一路就可以到达小县城,小县城再往前就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