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度降临,喧闹的夜宴也随之结束,一阵阵推杯换盏之后,满是疲意的酒客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人群散尽之后,只有几个人留在了原地,不多不少,一男一女。
微醺的少女,口中还带着醉人的酒气,这次宴会破天荒的她喝了不少淡酒,此时酒意正浓,天真无邪的小脸上被一抹醉人的酡红笼罩,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惹人怜爱。
“离舍。”
少女嘴中还嘟囔着那个模糊的名字,一遍一遍轻轻的呼唤着,不知是醉了,还是无心的呼唤。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少女展颜一笑,醉意朦胧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眯着眼睛却遮不住她心底的笑意。
冷风起,少女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少年这才意识到,二人因为送别酒客还在外面,下人收拾好残局后也陆陆续续退下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一个是酒宴的主人,一个是被特邀来的宾客。
少年将长衫披在了少女的身上,醉醺醺的少女想要抱住名为“离舍”少年,却扑了一个空,趔趄了一下。少年一个快步上前扶正了险些摔倒的少女。略带歉意的扶住少女,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回了背后的庭院。
背后的大门应声关闭,再无半点灯光露出。
离舍将少女抱到床上,为她脱去鞋子,少女眯着眼睛轻轻的搂住了离舍的脖子,气吐如兰,清甜的酒香混杂着少女闺房的芬香,这足以让一个正常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却丝毫没有影响到离舍的理智。
他不喜饮酒,只喜欢清茶,所以他是席间唯一不会醉的人,捧着一杯香茗看着席间酒客推杯换盏,仿佛这一切喧闹都与他无关,哪怕这一切都是少女精心为他准备的。
包括这席间唯一的一壶茶,他知道那也是少女的手笔,但也仅此而已。
离舍轻轻的将少女的手臂放进被子里,为其拉上被子后,趁着少女的呓语还未停歇,轻轻的关上的房门。
少女门前的栏杆上,门前是一池摇曳生姿的莲花,月光洒在莲池之上,离舍就那么沉默的靠在栏杆上,像是一座石刻,除了呼吸之外,再无其他的声响。
第二日。
少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的房间和熟悉的味道,那是她的闺房。
听到她醒来的声响后,两个小丫鬟端着清水来伺候她梳洗了。
少女跨过门槛,除了有些耀眼的阳光外,她没看见任何她想要见到的任何东西。
离舍走了。
“离公子什么时候走的?”
“奴婢也不知,不过奴婢昨夜起来时便看见离公子在小姐的门前了。”
“你是说离公子就那么守了一夜么?”
“嗯,早些时候,离公子离开前吩咐我们煮些稀粥等小姐醒来时再送过来,还提醒我们务必要清淡一些。小姐醒了,我们马上提醒膳房的人送过来。”
少女看了一眼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却也能猜出了昨夜里的事。
离府。
“大人回来了。快去准备早膳。”离府的管家是一个性格和善,心思细腻的小老头,看着归来的离舍,紧忙招呼着下人去准备早膳。
至于醒酒汤?离府上下都知道,自家大人是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又何来醉酒一说?所以事先知晓了离舍去了酒宴,也没有人会去备着醒酒汤的。
“若是,莫家的人来寻我,便告诉他们我在休息就好,若是无人那便更好。若是三个时辰后,我还未醒来便将我唤起就好。”
“大人,那这膳房的菜可要给您送过去?”管家看着眼底有着些许血丝的离舍,试探着问。
“不必了,待我醒来时再做一份就好,剩下的你分给下人们便好。”
一夜未合眼的离舍,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深深的疲惫感如潮水一般包裹住了他,让他再也无力抵抗,直到眼前被黑暗所笼罩,隐隐约约间听到的话语也无法将他唤醒,他也无心去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现在只想沉沉的睡上一觉。
毫无意外的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闭着眼睛,躺在一叶小舟上,在河水的流淌声中无依无靠的漂泊着,没有飞鸟从天边划过,没有白云慢悠悠的在天上挪动。
直到似乎在他的头顶上多了一只喋喋不休的小鸟。不过他也不想伸手将他赶走,就像以前他对待每一个落在自己窗前的小鸟一样。而他也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不知来历的小鸟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一切一如往常。
直到一滴雨落在他的指尖,直到一滴雨滴在他的额前,直到一缕风拂过他的面庞。似乎是要有雨了,他伸手想要去接住一滴雨,却扑了一空,因为他的眼前多了一把油纸伞,将雨挡在了外面,雨滴就那么轻轻敲打在伞面上,顺着伞骨滴滴答答的落在河面上,至于他的小船上,却是没能留住一滴雨。
原本开阔的视野,这下只剩下半面油纸伞的伞面了。
他倒也不在乎,油纸伞上似乎有什么图案还有一行小字,他想费力睁开眼睛去看清,想了想却依旧悠闲地的闭着眼睛,因为他也知道在梦中刻意的想要看清什么,都是徒劳的只会打破原本祥和的梦境。甚至会因为这样一个无聊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