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彼岸花对他来说是什么?”尚青衣回忆着那曾经在自己笔下绘出的彼岸花,看着摆渡人。
“他应该很喜欢彼岸花吧,只是一别之后未曾见过他,你是画师,你觉得他有天赋么?”摆渡人空洞的眼眶眼中火焰跳动着。
“对于画者来说,天赋只不过是作画的一部分而已,至于能否画好,还是要看是否喜欢罢了,只要用心,妙笔天成。”尚青衣嘴角带笑回答道。
“他在梦界之中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画卷,画卷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的彼岸花,可是却从未在画卷上留下他的名字,所以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没有名字的人很难在梦界之中长久的存留下去,很多人见过他的画,也称呼他为彼岸花的画者,可是根据梦界的法则,失去了名字的人终究会消散在这片星空下的,就像我也不曾知晓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曾经来过。”摆渡人摇摇头,看着梦幻般的星空。
“摆渡人也无法让他存留住么?呵,我还挺喜欢那孩子的,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尚青衣淡淡一笑,眼底酝酿着平静。
摆渡人用白骨的手掌握紧了手上的船桨,:“的确如此。”
尚青衣点点头。
“不过你不同,你有着赐福,你能行走在时间之外,你可以在梦河和星空之下逆流而上,就像你刚刚那样,能够见到他,对么?”
任何梦界之中的智慧生灵都会对这种赐福而感到这世间的不公平,只要能够忍受住无尽时间的岁月流逝,便能在无尽星空中遨游,将足迹遍布每一个梦界,不再有时间的束缚,保留着记忆不被梦界蚀风所侵蚀,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永生便可以触手可及了。
摆渡人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在踏入梦界时凭借着现世的才华游走于梦界的星空之下,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可纷繁复杂的记忆冲击下,时间无情,现世之中的数十年记忆如何能抵得过那些漫长繁华的事件呢?
凡人终有迷失的一刻,或早或晚,所以摆渡人比那些梦界中的人见证过更多在那些时间的冲刷下的绝望人。
曾经有过帝王命格的人来到过梦界之中,可他所渴慕的不过是一段平凡的感情罢了。
据他说,他后宫佳丽不止三千了,可惜他很多人见都没过,任那些风华正茂的人在帝宫之中容颜老去,鲜花凋落,他也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惋惜和怜爱。
只是不爱罢了。
他托生梦界时,降临到一个小山村里,在那里他遇见了平凡的青涩少女,或许她一辈子都没怎么见过繁华的帝宫,或许她一辈子也不过是只在此山中罢了。
现世之中以他的身份,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遇见她,就像是北地的风一辈子也吹不到江南的岸。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轻易的俘获了这位帝王的心,没有世家的交易,没有权利的交易,有的只是少女莞尔一笑便轻易的撬开了他的心房。
“梦界之中很少有完美的结局。”
摆渡人撑着船桨,眼中的鬼火跳动着,其实梦界之中的很多景色对他来说都是虚幻的气体,只是那些气体带颜色罢了,就像那喜欢画彼岸花的画师时青色的气团,一般的帝王多数是金色或者红色,黑色的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唯独尚青衣。
是强烈的颜色交织着,璀璨的金色和耀眼的银白色!
像是两团交缠在一起的火焰,互相吞噬着,互相交融着。
他希望尚青衣有一个好的结局,事实上这和他的期望无关,尚青衣的事还轮不到他操心。
“最后那个皇帝怎么了?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摆渡人摇摇头,:“我说过梦界之中很少有完美的结局,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怎么了?”
“怎么说呢,其实我对这种事情还是挺司空见惯的,那姑娘来源一个脆弱的梦界,或者说是破碎的梦界,那个梦界最大的一个碎片就是小山村,这样一个碎成渣的梦界里能诞生出新的梦界生灵就很让人意外了,而那个皇帝锚定了这个梦界作为降临地也挺让人意外的。梦界之中的时间流逝的很快,你觉得皇帝的驭人之术如何呢?”
“也许很好?”
“也许是从未经历过这种纯粹的感情吧,这位皇帝很快就沉溺在了其中,二人夫唱妇随过得很快乐,也算是弥补了自己过去的亏欠吧,所以我个人认为这种感情不够纯粹。但是梦界的崩塌是有时间终点的,这个过程基本上是不可逆的,梦界破碎时少女和梦界一同消失在了那个皇帝的眼前。”
“这么残忍?”
“呵,更残忍的还在后头呢,少女在皇帝的怀里化作了流沙一般的星屑消散,在他的指尖流走了,这是梦界的消失形式里比较温和的一种了,没把他一起送走算他幸运了。结果就是,皇帝在那个梦界的空白上沉默了许久,最后拂袖离开。”
“这算什么?”
“梦界星空之下有很多未知和可能,对于他而言,他流浪了很久,走过了许多梦界,你知道他想找什么嘛?”
“如何复活那个女孩么?”
摆渡人摇摇头,如果他脸上有血肉的话一定是耐人寻味的表情。
“他只是想找一个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