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把天守阁拆了给自己出出气也行,左右有我在。”时闻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看谁敢动你。”
流浪者咧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有些前仰后合,“…既然你都这样发话了,那我可不能辜负你这番情谊啊——”
“好好说话。”
“……我去。”
时闻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天色晚了,我们回家吧。嗯……阿流?”
“你该给我取个名字。”
“名字是自己存在于世的证明与连接。让别人予你名姓,你便会与他多一层因缘羁绊……这种事,不若你自己……”
“那不是很好吗?”
与你多一层羁绊不是很好吗?
时闻眨眨眼,随即笑起来,“嗯……这取名是人生大事,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慢慢想,我不急。”猫猫昂头。
两位少年伴着微风,陪着微醺的红日,踏上回家的小路。
却在竹屋的门口看到了斯泽。
斯泽面色焦急,多日的疲惫化作黑色沉积在眼下。
见到他们回来,斯泽连跑迎上去,“先生!求先生救救母亲!”
田莺自从丈夫少钦离世后便病倒了,无论怎么救治都不见好。
现在沉玉谷所有的郎中把了田莺的脉后纷纷摇头摆手,如今他只好来求时闻了。
斯泽将田莺的状况细细讲予时闻听。
时闻听后,略一沉思,缓缓说道:“我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请的医生,而是不听红尘事的仙人。斯泽,如今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请我呢?”
斯泽哑然,不知如何是好。
“凡人求请仙人需以百无禁忌箓做媒,斯泽,你可有吗?”
斯泽手抓了抓上衣的衣摆,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发干的嘴唇,好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没有,他没有百无禁忌箓。
“如此,便是没有了。”时闻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么你便只剩下一个办法。”
斯泽暗下去的眼神顿时发亮。
“以诚意感动仙人。”时闻手指到斯泽的心口,提示他,“让我看到你的孝心,让世人看到你的诚心。”
“懂了吗?先回家吧。”时闻摆摆手,和流浪者走回竹屋关上门,只留斯泽一人低头沉思。
流浪者站在窗边,从高处看着下面的孩子,“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爱操心。”
“我此举,是为他,也为我。”时闻也坐了下来,理了理衣袖,“如今少钦离世…他们一家便与仙人没了联系。若他一唤,我便去,那以后是不是凡是个人来求我,我便都得去?”
“我的意思是让他从山脚开始,三步一叩,九步一拜,一直到山顶药泽观求仙。这样才能既给我一个救治田莺的理由,又可以让斯泽获得一个‘孝子’的好名声。
‘孝感天地、通于仙神’这样的名声怎么样?”
“名声是一个人最好的名片。斯泽有一个好名声,今后的路也会好走一些。”
“呵…你倒是用心良苦,就看他能不能明白了。”
流浪者关上窗户,不再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