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婚礼,端了一天架子的时闻正想休息一下,刚撩开床帘看着床上铺满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之类,诡异地陷入沉默。
流浪者从身后圈住他,下巴放在时闻的肩膀上,看到寓意“早生贵子”的婚床,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了解过沉玉谷婚嫁的习俗,民间确实是这般布置婚床的,只是,这种祝福对他俩来说……着实不太合适。
叹了一口气,时闻把床帘放下,转了个身,和流浪者面对面。
然后好像发现什么不对劲一般,时闻上下看了流浪者好几眼,眼中含有思索。
“怎么?”流浪者眉尖一挑,眼尾的那一抹红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张扬,“白天没看够?”
“…不对劲。”
“哦?说说,哪里不对劲。”
时闻扒拉开流浪者圈在他腰间的手,双手搭在流浪者的肩膀上,拉开一段距离。
然后,一只手在两人头顶比来比去。
“欸?”时闻眼睛睁得圆圆的,惊奇道:“人偶…也会长高的吗?”
他记得清清楚楚,流浪者是比他矮一点。可是现在…流浪者好像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
不确定,再比比。
比量了好一会儿,时闻才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好像确实变高了。
“你脚底垫高了?”时闻眼神下移,看向流浪者的脚部。
“……”流浪者看着不停低头抬头,把他当作一个新奇事物打量的少年,表情有些无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啊。”
流浪者今天木屐都没穿。
时闻对上流浪者含笑的眼睛,双手拍上少年的脸,兴师问罪般开口:“好哇,你暗调身高!”
“原来你去稻妻,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你这有点犯规欸。”
时闻对于流浪者暗调身高并且高过他的事情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可是流浪者先生似乎对时闻先生的不满并不在意,只见他嘴角扬起,神情猖狂得很,嗯……还有点得瑟。
流浪者将时闻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身体向时闻靠近了些,气氛瞬间变得旖旎暧昧。
“不止。”
时闻退后一步,流浪者便逼近一步。
“你不是想知道我一个人去稻妻那些时日干了些什么吗?我今天可以告诉你。”
语气好危险,时闻第六感疯狂报警。
只是,再往后一步就要倒床上了。
时闻退无可退,流浪者却仍在逼近。
“那个……”时闻试图逃跑。
逃跑失败,被流浪者大手一搂给搂了回来。
“想跑?大婚之夜的,你跑哪里去?”
时闻眼前世界一阵颠倒,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倒在了床上。
桂圆之类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响。
流浪者与时闻鼻尖相碰,姿势极度暧昧。
烛光摇曳,晃出一室温情。
“时闻,我们还有一礼没完成。”
时闻眼神闪躲,脑袋似乎出了故障的机器,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什么礼?”
“呵。”流浪者放缓语速,一字一顿地说道:“周 公 之 礼。”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流浪者的脸就被一只手蒙住,然后被推远。
流浪者:……
时闻双颊飞霞,在流浪者愈发不善的眼神中悻悻收回手。
流浪者嘲笑一声,“多少年了,只要一提这个就变成这副样子,真是没一点长进。”
长进什么?
时闻眨眨眼,努力摆出十分认真正经的表情,“我饿了,我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能拖一阵是一阵。
看穿时闻小心思的流浪者只觉好笑,大发慈悲般起身,并把时闻拉起来。
时闻如蒙大赦,整个人有点晕乎。
“换件衣服。”
时闻歪头,“……换衣服干什么?”
“出去吃。”流浪者补充道:“今天外面很热闹。你不是喜欢偶尔热闹一下吗?”
“哦。”时闻乖巧地应了一声,在衣柜里翻找起来,最终找出两件不怎么起眼的日常穿的衣服,将其中一件递给流浪者。
两人将自己收拾好后,便悄悄出了门,谁也不知道今日的一对新人并不在新房之内。
街上是难得的热闹盛景。
这里处处张灯结彩,商摊摆满了整条街道,一眼望不到头。
人头攒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和快乐。
小摊贩的吆喝声、人们的笑声交融在一起,绘成一副热闹非凡的盛世平安夜景。
美食摊位散发的香味勾着路过每一个人肚里的馋虫。
两位小少年为了不让熟人认出他们来,率先去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购置了两幅面具。
时闻为流浪者挑的面具有古铜的质感,配上流浪者现在穿的黑色紧身衣衫,衬得少年像一个武侠小说中深藏不露的侠客。
流浪者选了一张金制的半脸面具,在时闻脸上摆弄了一下。
时闻的肌肤洁白细腻,金色面具更显得少年精致贵气。
“就这两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