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小狐狸可再也不敢偷瞄某位头戴斗笠的、走在最前面的少年了。
御雨影尾巴沮丧地垂下,耳朵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好像有一朵正在落雨的乌云飘在他头上。
旅行者特意放慢步伐与御雨影走得齐平。
“那个…他就是这个脾气。”小派蒙双手背在身后,飘在御雨影的另一边,歪着头看着某只仿似失了魂魄、低落得不行的小狐狸。
“呃…对时闻好像不是。”小派蒙停顿了一会儿,换了个解释:“流浪者的爱人失踪了,所以现在他有一些暴躁。”
突然,小派蒙为御雨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等我们找到了时闻,你可以跟他告状!有时闻帮你撑腰,让流浪者给你道歉就是小事一桩。”
听到这话,御雨影抬起头,泪眼汪汪,也不知道自己低头偷偷哭了多久。
“啊…你真的哭了。”小派蒙伸出手摸了摸御雨影毛茸茸的脑袋,表情严肃得很,“那到时候我们要好好跟时闻说道说道!”
对自己的经历进行一下艺术加工什么的…也是完全可以的嘛!
“怎么说?”
“我教你啊。你现在留着点力气,把眼泪攒一攒,等找到时闻以后,你就一个滑铲冲过去,抱着时闻大腿使劲哭!”
小派蒙在旅行者的无奈眼神中一边摸着御雨影头上的毛发,一边对其进行着贴心的动作指导。
“一定要大声哭!没有眼泪也要嚎出来,能有多大声就嚎多大声!要让时闻觉得:哇,这只小狐狸好惨,流浪者好过分!”
白色的小精灵又rua了一把小狐狸的毛发。
小狐狸眼神中有着对小派蒙的崇拜,他重重点了一下头,然后,像是觉得只是点头不足以表示他的郑重,又重重地“嗯”了一声。
“所以,现在咱们要干什么?”小派蒙老师发问。
“攒眼泪,攒力气。”御雨影抽抽噎噎地回答,他真的有在很努力地不哭。
小派蒙满意地犹如教书先生一般点了点头,而后又问:“咱们找到时闻之后要干什么?”
“要一个滑铲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然后大声哭…”御雨影乖巧地说道:“没有眼泪也要大声嚎。”
虽然他觉得自己眼泪挺多的,应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要让时闻觉得:哇,我这只小狐狸好惨,流浪者好过分!”
小派蒙表示很满意自己这个学生,拖着腔调说道:“孺子可教也。”
旅行者忍不住抬手扶额。
这当着当事人的面大声“密谋”什么的……放在小派蒙身上似乎并不奇怪。
旅行者转眼望向走在前面的流浪者。
走在最前面的少年似乎并不在意身后的“密谋”,绣有飞鸟流云纹的衣袖随着走动有规律的晃动着。
宛若一首格律优美的诗篇。
感受到小派蒙在他头上的动作,御雨影抖了抖发间的耳朵,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头,可怜巴巴地看向飘在自己身边的小派蒙。
无声胜有声。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声控诉着小派蒙无间断的rua狐狸行为。
小派蒙尴尬地将手背在身后,“嘿…嘿嘿。”
因为手感很好嘛!就…就不自觉多摸了一会儿。
“闻子说……一直摸的话头发会变少,就会变成秃头的小狐狸了……”
秃头的小狐狸就不好看了,会没有人要的。
御雨影没有放下自己的手,他对自己的头发很是爱惜。
“不摸了…不摸了。”小派蒙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从御雨影的指缝中钻出来的一缕银发头发。
那一缕银色的毛发随着御雨影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一晃一晃。
宛若在海中随浪而舞的海草,一摇一摇,一摇一摇。
犹如花蜜之于蝴蝶,米粮之于仓鼠,简直不要太有吸引力。
御雨影委屈巴巴对上小派蒙的眼睛。
御雨影:盯——
小派蒙:盯——
“请…请不要再摸了。”
小派蒙艰难地点了点头,这好像是一个很难下的决定,眼神里满是遗憾与可惜。
“……你的眼神不是这样说的。”
“哎呀,放心,不打你头发的主意啦!”小派蒙嘿嘿一笑,“你真的好可爱啊。”
一旁的旅行者认同地点了点头。
得到夸夸的御雨影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他放下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羞赧地朝着小派蒙和旅行者笑了笑,“谢谢。”
小狐狸,小狐狸,爱哭鼻子的小狐狸、懂礼貌的小狐狸。
小派蒙眼睛亮亮的,与旅行者悄声对视一眼,开始思考将小狐狸抓……拐回尘歌壶的可能性。
你滴,稻妻滴小狐狸,我家尘歌壶还蛮大的,要来看看滴干活吗!?
御雨影突然觉得自己后背发凉,小派蒙眼神突然变得好可怕,终于不盯着他的头发,转而打起他整张狐皮的主意了吗?
[小狐狸,整张狐皮可是很值钱的。你这皮毛这样好……想必价钱还得高上几番!]
御雨影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转头对上旅行者暖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