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兮堂前,
目眷眷兮琼筵。
来不言兮意不传。
作暮雨兮愁空山。
悲急管兮思繁弦。
神之驾兮俨欲旋。
倏云收兮雨歇。
山青青兮水潺。”
又一声锣响,几乎要震碎旅行者的耳膜。
“送仙咯——”
旅行者很难找到能够准确形容这一刻的感受的词汇,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是难以置信。
看着行进的队伍既歌又舞,他只觉得整个身体就像是灌了浆一般僵硬。
“时闻…去世了?!”小派蒙震惊的话语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散兵进入世界树将自己删除,而沉玉谷开办起时闻的送仙典仪。
思绪像是被猫无情挠乱的线团,旅行者手捂住头,耳边不歇的是婉转的哀悼追思的祭词。
他们来沉玉谷原本是想找到时闻确认历史是否因为散兵的行为发生改变。只是……
旅行者放下手,悄声离开人群,顺着石阶一级一级走下,他仰起头看到被山吞了一半的太阳。
只是……
事情似乎并没有变得如那位执行官想象的那般美满。
他不由得想:如果你在这里,会是一种什么心情,散兵?
出神之际,旅行者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旅行者!旅行者!你快看!那个是不是时闻?!”
旅行者回过神,顺着派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片青衫的衣角没入竹林中。
金发的少年瞬间睁大眼睛,一下子窜了出去,只在原地留下打着转不肯停歇的细长竹叶。
竹叶簌簌而落,将这里渲染得宛若清幽世外境。
少年仙人立于竹林中,背对着他们,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一般。
听到身后的轻响,少年回过头,含笑向他们打招呼,像是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一般,熟悉却又陌生。
“旅行者,派蒙。好久不见。”
“时闻,太好了,你没有事。”随后,小派蒙反应过来,脸上生起被人戏耍之后的恼怒,“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们一来到沉玉谷看到送仙典仪要吓死了!”
小派蒙手指着旅行者,“旅行者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抱歉,是我的错。”时闻很乖巧地认错,“也很抱歉此时不能好好地招待你们,想要与你们聊上几句却只能将你们引到这僻静之地。”
旅行者微微皱起眉,时闻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如果说以前的时闻像是一场细密而轻柔的小雨,那么现在的时闻给他的感觉便是轻灵飘渺的流云。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他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发生了变化。
“你们是想要询问…阿散,对吗?”时闻三两句稳住小派蒙的情绪,看向一直不发一言暗中观察他的旅行者,“嗯…我不能透露太多。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寻找答案哦,旅行者。”
“阿散现在…还活着。他现在大概就在提瓦特大陆的某处吧。”少年笑了笑,“旅行者,去找找吧,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旅行者终于知道时闻到底哪里奇怪了。
太平静了。
平静过头了。
“时闻,你…”怎么了?
少年微微摇头。
西边的太阳彻底被吞下。
“嗯?我没事哦。”少年站在阴影里,声音碎在风中,“只是回首往事,不由得感慨一句浮梦见我,我见浮生啊。”
“阿散心中有执念,我一直知道的…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些年,我只是尽可能地陪伴着他,想要借此将他心中的‘愤怒’和‘悲伤’消解一些。”
猫猫每一次对着月亮磨牙,青羽鸟都将其收入眼底,然后沉默。
少年突然笑了一声,满是自嘲,“是我没用。”
“说到底,我什么也没有为他做到。”
竹叶飘然落下,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是的,时闻。你为散兵做的事情,我和派蒙都看在眼里,请不要这么说。”旅行者安慰说:“你是那么爱他,他也以同样的爱意回应着你。虽然他没有明说出口,但我能感觉到,他进入世界树……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
“既然你说散兵还活着…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他…”
风变大了些,旅行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不用了……”时闻摇了摇头,“不用了。”
少年的衣袖在风中摇晃,释然一笑,“有我无我,都一样。你知道吗,旅行者,在我醒来之前做的梦中,阿散不再执拗于过往,他变得更加通透,像风一样自由,而见证者中没有我。”
“那只是个梦,时闻,不要把梦当真。”
“话题扯远了。”少年收起他的落寞,重新摆出轻松豁达的样态,“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你们看到了送仙典仪对吧?”
“请不要担心,那是我请求帝君这样做的。”
“为什么啊?”
“因为……博士。”
少年眼神暗下去。
博士没有死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