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喂鱼似的。
谢书辞就趴在船舷跟小水鬼玩了半个晚上,一人一鬼都不说话,但是玩得非常有默契。有时候谢书辞使坏,故意往远的地方扔,小水鬼就在水里扑腾两下,像鱼一样摆了摆身子游过去吃进嘴里,最后还十分挑衅地回头看谢书辞一眼。
等他一包蜜饯没剩几个时,想扔掉黄油纸把蜜饯倒自己手里,当他没拿稳,一颗蜜饯沿着船舷掉了下去,小水鬼以为他还是在跟自己玩,从水里猛地往前一扑,虽说是接到了半空的蜜饯,脑袋却一头撞在了船上。
听着撞击声,谢书辞心中一惊,忙俯下身子问道:“你没事吧?”
片刻后,小水鬼从船底漂了出来,顶着红红的额头,看着谢书辞。
见他没什么事,谢书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傻不傻?”
他一笑,小水鬼也跟着生涩地笑了起来。
谢书辞扔完了一包蜜饯,见远处天色开始泛白,他拍了拍手说:“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看看小瞎子,就不陪你玩了。”
小水鬼一听,神色瞬间黯然下来,他大半张脸没入水中,可怜巴巴地望着谢书辞,银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舍。
怎么说呢,谢书辞这个人吧,软硬都吃。你给他来硬的,他该怂就怂;你给他来软的,他又容易心软。
见状,他无奈地摆了下手说:“明天晚上我再来找你,就这个位置。”
闻言,小水鬼勉强点了下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谢书辞以后,他闷头钻入水中,消失在了湖面上。
送走了小水鬼,谢书辞也有点困意,他打着哈欠,回了船舱。
他轻轻推开船舱的门,借着小窗口里透进来的光线,摸索地向榻边靠近。
谢书辞有些疑惑,因为他感觉不到榻上小瞎子的气息。
等他走到榻边,绕开趴在地上屏住呼吸的大王,正要伸手往榻上摸时,忽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
“你去了何处。”
谢书辞一怔,是小瞎子的声音,只是听上去语气有些阴沉。
谢书辞没想太多,说:“你醒了啊?我去外面吹了会儿风。”
他也不想撒谎,但是他总不能说他陪一个七八岁的小鬼玩了一晚上吧?多丢面子啊。
“吹风?”谢安冷冷道,旋即一把拽起谢书辞的右手,将手横到两人面前,手指用力掐住谢书辞的手背。
谢书辞感觉小瞎子语气有点不对劲,攥着自己的那只手也非常用力,这让谢书辞有些不安,问道:“你怎么了?”
怎么他睡一觉起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身上有其他人的气息,大半夜去见了谁?”
谢书辞:“……”
这副捉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谢书辞想到,他可能是生病了没什么安全感,于是就任他握着,在床边半蹲下来,决定实话实说:“记得我之前问司空信的那个水鬼吗?”
谢安冷冷嗯了一声。
谢书辞道:“其实,那天我在水里看见了。”
说到这里,谢书辞叹息一声:“他年纪不大,才七八岁,舌头也被割掉了。昨晚你睡着以后,他来找我,我就陪他玩了一会儿。”
说完,他看到谢安抿了下唇。
谢书辞忙道:“我没骗你,是真的!不信你问大王!”
大王“嗷”了一声,表示跌跌说得是真的。
谢安沉沉呼吸一声,“你半夜不休息,去陪一只鬼玩?”
还是外形只七八岁大的鬼。
听谢安这么一说,谢书辞也发现有点离谱,他低下头嘟囔道:“他看起来很可怜嘛。”
“上来。”谢安言简意赅道。
“哦。”谢书辞乖乖点头,脱下外衣,踢掉鞋子,爬上了床。
谢安没有说话,让他把身体转过去,谢书辞照做。
下一刻,谢安右手绕过他的腰,带他一起侧躺在床上。
他手臂紧紧圈着谢书辞的腰身,将他困在自己的怀中,把下颚抵在谢书辞的肩窝,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低声道:“以后我睡着了,不准再偷偷离开。”
小瞎子的动作和语气都充满了无限的依赖。
谢书辞心中一软,耳根不自觉地有些发烫。
见他许久没有回答,谢安轻轻在他耳根上咬了一口,“听见没有?”
谢书辞心跳一颤,“听、听见了。”
谢书辞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没出息的有那么一丁点的颤抖。
“嗯。”谢安终于满意,在他滚烫的耳垂上落下一吻,颇有些揶揄地说:“着凉了?耳朵这么烫?”
谢书辞:“……”
他用手摸了下耳垂,知道小瞎子是在打趣自己,嘟囔道:“我天生体热不行啊?”
“是吗。”谢安似是而非地说。
温热的唇逐渐向下移动,流连在他的下颚线,不轻不重。
谢书辞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低声道:“痒……”
“转过来。”谢安微微拉开些距离,用近乎命令的口气说道。
“啊?”谢书辞迟疑了一下,慢慢把脸转了过去。
在微弱的光线中,他看见小瞎子正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