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阵气浪朝着四周涌散,以一种绝对的压倒性优势将朝着叶长欢扑过来的罡风覆灭,震动不休的长刀彻底露出原貌。
细长的刀身通体冰冷,反射出寒气四溢的白光,刀尖棱角分明,却是一把单面刃,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炼器师在锻造时一点一点用妖血灌注进去的,妖兽嗅之要么被凶煞之气震慑,要么便是察觉同族成为他人刀中醒器之血,彻底暴怒与拿刀之人拼死一战。
“她拔出来了!”金丹弟子不自觉也紧张了起来,看着时间:“还有一刻钟,这一刻钟若是回不来,那也不是她的。”
可叶长欢到山顶几乎用了两个时辰,又怎么可能回得来?
仓踽站了起来,却不是要救人的意思,只是道:“倒是会投机取巧。”
“呵。”
叶长欢冷笑一声,抛出长刀,一脚踏上去。
“那是……御器而行!”
无边的重力拉扯着刀修的往下坠,比起步行的百斤重量,御器而行直接重了两倍不止!这也就是为何炼器堂的人不怕修士动用此术的原因,只因到了这里,御器而行反而比走路还要慢上几分。
可叶长欢并未慌乱,反而牢牢站在长刀之上:
“你即是有本事置于最高处,难道下山还能容他人阻拦不成!去!”
和系统想的不一样。
这不是叶长欢第一次来到类似于百锋峡之类的地方。
第一次是在蓬莱。
蓬莱亦有一座百刃之山,但里面的灵器多半是远古战乱所留,戾气比这里更甚不知多少倍,她当初为了取剑险些阴沟里翻船,差点废了一条腿。
没办法,“叶长欢”这个名字在蓬莱好似定了死刑,上至掌门亲爹,下至杂役练气,没一个瞧得上她的。明明有这蓬莱之女的身份,看似风光从未受过打骂,实则蓬莱的每一个人,都将她视为透明,他们给她吃食,甚至让她衣食无忧,但无人会与她说话。
但凡她做出格一件事,那些人便会用一种莫名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她,带着轻蔑和讥讽,好似再说,就知道会如此。然后将她丢进禁制之中,困在一方地界不得出去半步,直到忍不住求饶认错为止。
长此以往,给人的折磨远远比身体上的伤痛还要恶心好几分。
也难怪原女主觉醒意识就跑,这哪里是对她百依百顺,明明是要将她活活逼疯才是。
“噌!”
长刀一震,散发出的气息将整个百锋峡的笼罩住。
就如叶长欢所言,它即是能上那最高处争得一席之地,下山又有何器敢拦?
飞速的下坠让刀修的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风声簌簌,她竟然记起了当初取剑时的场景。
蓬莱弟子一入筑基就有机会上白刃之山取一把武器的机会,可夜溟作为她的弟子,蓬莱并不认,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高高在上的蓬莱掌门低垂着眼眸,淡淡的对她开口:
“若是你真的想要你的弟子有一把剑,那你便亲自上去。”
他说着,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笑,那绝非是善意,他指着半山腰上那把沉寂许久的长剑,开口道:“若是你能拿下来,那便就是你弟子的。”
那该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两人却像是陌生人一般对视一眼。
不屑和漠然跃然面上。
周围隐隐传来嘲笑声,像是看了一个笑话,他们有意将叶长欢和她那个弟子孤立起来,那个她归为自己人的弟子低声:“师尊……我不要剑,我们回去吧。”
以退为进,火上浇油。
原来那个时候,就跟着一起算计她,看她笑话了。
叶长欢隐隐还记得那时满腔的愤慨,冷笑一声,独上百刃山,那是她的弟子,她一手带上来的,既然要收就得尽教导之责,还用不着为别人委曲求全。
只有她知道,她差点断掉一条腿也要拿到的剑,或许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弟子,亦还有那块不愿弯下去的骨头。
是以将剑递到他手上时,她只有一个要求:“此剑取名飞鸿,日后无论你如何施为,但凡是做违心之事,便不要拔它出鞘。”
她没注意到尚且还披着一张羊皮的夜溟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方才开口:“弟子遵命,定不会辱没一把好剑。”
“不,是别辱没我。”叶长欢纠正。
“……”
……
“你真的出来了!”
金丹弟子看见最后一刻收刀出现在缝隙口的叶长欢,惊奇不已:“你倒是大胆,要知道百锋峡之中的灵器可不是谁放得高谁就是最好的,你如此做虽节约了时间,但好坏之分只能靠赌。”
“不过你说的不是最好,但绝对不差,这个说法倒是有趣。”
每个进入百锋峡的弟子谁不是奔着最好去的?
——绝世神兵,这四个字的魅力足以所有修道者心动不已。
但仔细择选的结果往往有时候会挑到最次的,叶长欢不冒这个险,那最高处的取下来,永远不会吃亏。
叶长欢落地一个踉跄,被一股灵气托住,仓踽:“小兔崽子,走神也不怕摔个狗吃屎。”
粗犷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