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办?”
刘恒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走了进来,看见主仆俩表情深重,眼里暗了一瞬,随后面色平淡走了过去。
看着窦漪房,温和地关切:“怎么脸色不好?”
“臣妾无碍,可能是受了点风。”
听到刘恒声音的那一瞬窦漪房心惊不已,但此刻依然整理好了表情,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代王今日有空怎么过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窦漪房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刘恒不着痕迹地顿了顿,随后面色无常地握住她的手,出言宽慰:“这几日忙于政务,想起许久未曾见你,本王怕你多想...”
“代王政务繁忙,臣妾自然能理解...”
男人宽大的手掌带着热意,温凉的手指逐渐暖和起来,窦漪房嗔怪道
“再说了,后宫姐妹众多......”
“不必与她们相比...”
刘恒打断她的话,眼神专注:“本王说过,你是不一样的。”
抬眼对上他眼里的柔情,窦漪房心里一悸,怔愣些许,垂眸收敛了情绪。
她刚入宫不久,看穿了刘恒故作纨绔,其实背后藏着不少秘密,她另辟蹊径,装作不在意刘恒的宠爱,甚至有闲心在宫里放纸鸢四处玩乐,成功吸引了代王的视线,为了保护她,代王甚至和薄太后有过争执。
窦漪房只劝自己一切都是做戏,慎儿还在皇宫,她不能背叛吕后,可是心是不受控制的,她不得不承认沦陷在了代王的温柔和专情之中。
雪鸢端着茶水进来,刘恒松开手,亲自给窦漪房斟茶,让雪鸢摆开棋盘。
两人没有再多话,沉默着对弈,温情默默流淌。
在重华殿用完午膳,刘恒以处理政务为由出了重华殿,窦漪房将人送到了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雪鸢,你能联系到陛下吗?”
听清她的话,莫雪鸢十分惊讶:“陛下?太后娘娘恐怕不会同意...”
她们是太后的人,怎么敢将太后背后做的一切告诉陛下?
窦漪房却意已决:“我是说,避开太后的人,我想给陛下带一句话。”
莫雪鸢的姑姑莫离是吕后的心腹,对方常年不离吕后身边,许多事情都是莫离出面帮吕后料理,她手里必然掌握着许多吕后的人手。
雪鸢自小跟在姑姑身边,自然知道哪些可以为她所用。
“雪鸢,我不能辜负代王...我爱代王,我做不到背叛他...”
她眼神破碎,做出这个决定无疑是剜她的心:
“我只想给陛下带一句话,只求他帮我保全慎儿...”
窦漪房看着莫雪鸢,眼神恳求:“求你,只有你能帮我了雪鸢,我求你—”
说着就要跪下,窦漪房帮过自己许多,莫雪鸢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让对方下跪?
她连忙把人扶起,只能答应。
“奴婢听从美人的吩咐。”
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边是自己的妹妹...
美人心里想必十分不好受。
只希望陛下能看在昔日情分上,如美人所愿保护好美人的妹妹。
若是她自己...
雪鸢敛住思绪,不敢再多想,她自认自己也做不出两全的选择,因此无论美人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不会置喙。
而被窦漪房主仆俩认为真心一片的刘恒回到自己宫里,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打水净手。
毕竟跟自己皇兄的女人谈情说爱,不是谁都能泰然自若的。
至少他不能。
深夜,刘恒看着窦漪房被传递出去的布防图,如他所料,半真半假看起来十分具有迷惑性,他笑了一下,吕后的这一招棋算是彻底背叛了。
看来窦漪房目前可以信任。
不过还需要再观察...
又废了吕后的一双眼睛,刘恒心情舒畅,想起窦漪房提到的大修陵墓暗中练兵的办法,心下觉得可行。
吕后阴差阳错,倒是给他送了个女军师。
......
皇宫
皇上受了风寒,又病倒在床。
慎儿倒是想去表示一下关心,无奈吕后严防死守,半点机会也没给,不让她进宣室殿,甚至连半点消息都传不到她耳朵里,从太医到宫人全都对她守口如瓶。
把她当刺客防着。
一直见不到刘盈,慎儿总觉得不太踏实,万一对方又心软被吕后哄了回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她不能让这把刀回到吕后手里。
我不能就山,就让山来就我。
于是皇帝病好没几日,慎儿就‘病倒’了,慎儿本以为刘盈这次会主动出现,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病了好几天都不曾见到刘盈的面,确认对方连差人问一句都没有。
她的‘风寒’都快好了,还是没等到该来的人。
是她病的不够重,还是刘盈变心了?
心里想着事情,今夜睡的比平日晚上些许,慎儿耳边突然听到动静,烛火摇曳了一瞬,她猝然抬眼,就对上了刘盈暗沉的眼眸。
“陛下?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事情分明了,怪不得没看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