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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隔壁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出了酒楼,香妃只带着两个侍女踏上回宫的马车,身边也没有任何人暗中随侍,欣荣才反应过来,皇帝真的没有带任何人。
这多不安全啊。
主要是她,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
欣荣只能紧跟着皇帝的脚步,却见他不是回宫,只一路行至京郊,等眼前被漫山遍野的绿茵弥漫时他才停下脚步,欣荣也跟着停下,一时搞不懂皇帝的心思。
他这是受刺激太大,来郊外散心来了?
乾隆回头看她,与她并肩,轻声问,“景色如何?”
烂漫的山花绵延不绝,微风轻送,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馥郁怡人。
欣荣颔首,“皇上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看来皇帝的确心情不佳。
欣荣安静地当个摆件陪着,嘴上附和着,视线注视着远方水天一色的美景,思绪微微放松之时,却忍不住暗自感慨。
其实若论春色最好,当属江南。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那才是踏春赏景的真正乐趣。
可惜阿玛不懂欣赏粗枝大叶,最不喜这些绵软的女子愁思,想来体会不到江南春日的诗性,他的画技也差,连让他画一幅春景也是为难。
额娘的画技精湛,但她因为退婚一事生气了,上次寄去的书信还未回复,也不知道她得求多久才能求得额娘心软...
突然沉默下来的氛围并不显得突兀和沉寂,倒有几分莫名的静谧和安宁流淌在其中,乾隆不曾留意春景,只注视着她失神的眉眼,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宫内。
那日他路过御花园,偶然听见了令妃与她的交谈,心生好奇一路跟着,便听见她胆大包天地策划着如何挑拨他后宫相斗,等侍女离开后她独自屹立在宫墙之下,那时她也如此刻这般伤神。
那是他第二次留意到欣荣。
第一次她献药,他不过是觉得有趣随口问一句,她倒也敢顺杆子往上爬,理所应当的讨要奖赏,想要与永琪退婚,想要婚事自主。
那时他只觉得她胆大,等一步一步了解之后,兴趣也越发浓厚。
她想要的便尽力去得到,半点不屑于伪装,不曾标榜过什么自由和勇敢,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真实和无畏,即便是坏心思也从不掩饰,坏的直白可爱,天真又残忍,却又忍不住诱人靠近。
那日午后的灿阳过于热烈,红墙青瓦衬托下的美人明媚至极,却也无端惹人怜惜。
这般大胆的女子,原来也会有愁绪。
他当时好奇她因何而愁,如今深入了解,也大致知晓了原因。
欣荣最在乎她的家人,在宫中久待,怕是想家了。
不待她伤神太久,乾隆转开话题,“可要去画舫上转转?”
富丽精致的画舫乘着流水缓缓靠近,壮观极了,欣荣来了几分兴致。
“好...”
乘着画舫沿会清河的水流一路往京郊,沿途风景最好,画舫上还有演艺人登台演出,欣荣端坐二楼的清净包厢,居高临下看着台上,视野开阔。
变戏法的、唱戏的、说书的、耍皮影戏的,几乎集聚了所有民间的娱乐把戏,热闹新鲜。
欣荣看得津津有味,间歇之余回过神,后知后觉注意到了一抹专注凝视的视线,不知看了多久,只在她回眸的同时,瞬间收回。
乾隆只当没被发现,若无其事,“这画舫的点心不错...”
欣荣指尖微顿,垂眸间才发现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布满了精致小巧的点心,好看诱人,值得注意的是每一样都是她在家中时喜欢的吃的。
她指尖执起一块轻咬,舌尖微顿,随后若无其事轻抿一口清茶,心下难以平静。
甚至连味道也和她曾经喜欢的那些相差不大。
而这些喜好,她进宫以后不曾透露过。
画舫终于是靠了岸。
乾隆率先到了岸上,在欣荣下船之际扶住她的手腕,将人安稳地扶到了岸边,船夫荡起桨来搅动一池春水,注意到水珠打湿了女子的半边裙裾,乾隆将她拉离了岸边,
等画舫渐行渐远,岸边只剩下残阳半边,欣荣看着两人渐渐交织的影子,突然开口。
“您这时候该递上斗篷替欣荣遮风才是...”
这样才算体贴有加,女子都会为这一份不经意的关怀和细心而动容。
乾隆神情微顿,意识到她的意有所指,只是轻笑问道,“欣荣想要吗?”
他在饶有兴致地打太极,丝毫不意外自己的意图被发现,欣荣也不与他兜圈子,说的直白。
“您不是本来便这般打算的吗?”
不是她想要,是他本来便执着地想给。
她难得迟钝一回,如今才发现,皇帝竟是在她跟前演了一出好戏,来诓骗她。
说什么喜欢香妃,皇帝的目标分明是她才对,让她教他如何让香妃动心,结果转头却把学到的东西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是,本来是这般打算,只是欣荣比意料之中,发现得早了一些...”
乾隆坦然承认,注视着她,不错过她的每一分神情变化。
他的小狐狸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