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新任镇北侯简单接见了一下前来拜见的同僚,赶往皇宫辞行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做好了赴任的准备。
镇北侯府里喜气洋洋,赵士玄也颇为高兴,不是得封世子,而是因为等父亲走了之后,这镇北侯府里便只剩他与妹妹,届时想来会比现在轻松许多。
所以难得尽心替父亲安排了一回,事无巨细为他做赴任的准备。
京郊凉亭。
清晨初阳高照,洒在出皇城的官道上,陆续有行人三三两两途径,看到士兵身上穿的铁甲,即便心中再如何好奇,也不敢多看,匆匆避开。
赵敬禹整编临行的队伍,确保一切无恙后翻身上马,赵士玄连忙将佩剑递上。
“父亲慢行。”
接过佩剑,赵敬禹拉住缰绳,垂眸掠过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女儿。
“为父不在,多照顾点你妹妹,免得她不懂及时止损,吃了亏可不好。”
赵士玄连忙点头,“父亲放心。”
一如既往,先答应了再说。
赵敬禹却还不放心,瑟瑟似有所觉抬眼,撞进他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警告之中,突然笑了笑。
“父亲放心便是。”
只是无端有些冷意。
赵敬禹并不放在心上,得到应答后轻拉缰绳,马鞭破空声中,赴任的队伍扬长而去,只带起一阵迷蒙的尘烟。
赵士玄将妹妹护在身后,等尘雾散去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送走了父亲之后,仿佛突然卸走了所有重量一般,浑身通透和轻松。
笑容还未来得及扬起,就在转身的时候消失殆尽。
瑟瑟比他还先注意到青年的到来,不远处青年翻身下马,白衣混合着还未散尽的晨曦,风尘仆仆,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清隽和俊朗。
视线相对间,他眼底的深邃诱人沉溺。
这翊王怎么又来了。
看清来人是谁,赵士玄下意识看向身侧,少女目光越过他,与来人静静对视,距离不远不近,却又静谧得无端让人插不进去。
“瑟瑟…”
许久未曾见她。
李承鄞轻声开口,似乎怕惊扰了什么,下一瞬却见她收回目光,侧颜清冷和疏离。
“哥哥,该回府了。”
看两人深情对视的时候赵士玄还以为妹妹又要被这翊王哄骗去了,正着急之际看清了她的疏离。
顿时不再耽搁。
“翊王殿下见谅,我们兄妹先行一步。”
李承鄞正欲开口,却见少女清冷的视线轻飘飘地扫过,让他莫名顿住,只能退至一旁。
隔着帘子,青年稍显落寞的身影若隐若现,瑟瑟静静看着。
想起刚刚父亲的话。
他的胃口太大,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却依旧不信太子,也不信翊王。
及时止损,言外之意不过是让她继续周旋在太子和翊王之间。
若翊王最后赢了,那再好不过,镇北侯府出力甚多,是当之无愧的功臣。
若翊王输了,镇北侯府便假戏真做,只会是太子的拥趸,真相只会被掩盖。
太子,殿下,父亲,全都在相互利用。
这出戏里,谁是谁的棋子,似乎已经逐渐模糊不清,看不分明了。
但…
她眼前始终分明。
……
马车缓缓起行,李承鄞立在一旁,隔着帘帐与她视线交错。
那双从前澄澈清柔的美目中,不知何时已经氤氲成雾,情绪看不清晰。
曾经让他无数次不敢直视的炽热,好像已经潜移默化间沉淀了。
马车划破晨光熹微,很快消失在眼前。
只是计划而已…
李承鄞按着随身携带的信笺,才稍觉心安,闭了闭眼将失态和莫名的心慌尽数掩盖而下。
瑟瑟或许怨他,但依旧爱他。
……
皇宫里实在无聊,小枫再次借着太子的由头溜出了宫,在街上随意闲逛间,撞上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身影。
“你不是那个——”
认出了来人是谁,小枫下意识要惊叫出声,顾剑及时捂住,将人带离了热闹的街道,上了酒楼的二楼。
房门关上后,小枫有些惊慌。
“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西洲九公主…”
心里却在暗自担忧和紧张。
怎么这么倒霉,在大街上都能遇到这个在皇宫里飞檐走壁的白衣窃贼。
她好像上次差点害他被抓,这人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小枫又故作声势补充自己的身份,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我还是未来的太子妃,你要是敢害我,太子绝对饶不了你…”
太子妃…
顾剑有些苦涩。
看着她已然退到了窗边,也不再靠近,放下了佩剑。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看他的确没什么恶意,小枫稍稍放松,随后上前几步将他的佩剑又踢得远了一些,确保他没有因此不快后,才彻底放心。
顾剑让小二上了菜,只给她准备了碗筷,随后自顾自地吃着,见他都尝过之后,小枫才坐下。
已经全然放下了刚刚的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