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萦却紧抓着不放,“一些时间是多久?”
刘彻第一次被人逼到了退无可退的角落,却无法感到生气或者愤怒,只是无奈,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很快...”
甚至会她不自觉流露的委屈而感觉到心疼,刘彻暗笑自己栽得彻底,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能作出妥协。
“三日后如何?”
那时卫青和段宏想来也能把那白虎捕到手,正好满足一下她迟迟未消的好奇心,他也的确需要一些时间...
“三日后我带缇萦去看那白虎...”
白虎...
缇萦有些心动,却还是紧盯着他,得寸进尺,“也告诉我阿彻的身份?”
可别只是借那白虎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若真是这样半点不真诚的话,她就真的再也不理他了。
未曾想自己比那白虎还要惹她在意,刘彻颇为心酸地感到欣慰,“自然。”
作出承诺,却还是不安,想要得到她的回应,“只是缇萦要保证,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离开,如何?”
奇怪的要求。
他英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这样犹豫不决踌躇的模样很不适合他,缇萦刚刚升起来的火气已经被他安抚好了,所以不吝啬承诺,“当然,我能去哪儿呢?”
她选择离开的时候,上天入地求之不得,只是她不记得,或者她已经全都放弃了以往的一切。
刘彻为她的承诺暂时感到安慰。
只是在把女孩儿哄好送回府,等看不见她绰约的倩影,眼神里的深思和暗沉才流露出来,不加掩饰。
要怎么做,才能打消她的疑虑呢?
他实在,不想让缇萦想起那一切。
太守府。
自陛下被那女子拉着离开,卫青下意识想跟上,却被君主隐晦的眼神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片面之缘也足以看清那与陛下关系密切的女子是何模样。
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如春风拂面,不只是段宏所说的容色绝艳,那女子的美是不会让人防备反而会引人沉溺,正如这河间灵秀的山水。
更遑论对方与陛下站在一起时,更显得郎才女貌无比登对。
说句实话,比姐姐与陛下之间要亲密许多。
卫青心情复杂。
他效忠陛下许久,也未曾见过陛下那般温和和专注的神情,尤其是在陛下爱与姐姐之间,卫青见到的更多是姐姐的恭敬和端庄,而陛下则是疏离和严肃,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回禀公务的朝臣...
卫青押着掌心下姐姐回的信件,信里隐晦地问及那女子,他不知该如何回复才能让姐姐好受一些...
正在犹豫之际,段宏自院外走来,手里攥着的信件因为用力皱得不成样,暴起的青筋也显示出他情绪的不平静。
卫青似有所觉,“出了何事?”
段大哥在长安没有亲眷,给段大哥的信件只会来自魏其侯大人,只是如今对方身在狱中,若非要紧不会冒险送信,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段宏闭了闭眼,语气艰涩,“窦大人双腿尽断,如今瘫在狱中...”
断了双腿?
卫青着急,“怎会如此,没有陛下的命令,何人敢这般折辱...”
话未说完,也从段宏愤恨的神情中意识到了罪魁祸首,能不顾陛下的命令肆意折辱窦大人的,出了执政的田丞相之外,再无第二人有如此胆量。
田氏作恶。
刘彻回府之时,正对上两人愤恨的表情,挑了挑眉,“出了何事?”
两人扑通一声跪下,语带愤恨地言明了信件之中说明的真相,写满了田昐残害朝臣罔顾皇命的大不敬行为。
刘彻早在看见段宏手里的信件之时便明白长安生变,所以不怎么意外。
“陛下...”
魏其侯对段宏有知遇之恩,段宏自然见不得对方这般屈辱,为其求情,
“窦大人无论如何也是三朝重臣,即便获罪也有陛下特赦不许苛待,丞相如今所作所为实在过分至极...”
过分吗?
看了满满都是诉苦,半句关键信息都没提到的信件,刘彻没什么兴趣,“丞相是做的不对,只是窦婴有罪在身,也算不得丞相逾矩...”
刘彻甚至讶异,田昐居然下手这般轻?
他以为以那老家伙记仇的德行,魏其侯怕是没好日子过才是,居然只是断了两条腿...
显然这达不到他的期望,还不足以逼迫那老东西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火候好像还不到。
刘彻对段宏还欲出口的言辞也没什么兴趣,“朕会书信一封训斥丞相,段爱卿不必挂怀...”
只是书信一封,甚至不愿提起回长安一事。
被这般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发,段宏后知后觉握紧了拳头,难以接受,却还听见陛下吩咐。
“两位爱卿若无事,便将那白虎捕来,也算是功劳一件。”
成功听见两道难以控制的粗喘声。
想来是两位爱卿对他的吩咐不甚满意,但刘彻自觉还算是比较开明又仁慈的君主,所以不会与他们计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