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放任废后疯癫的想法,只要想到或许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害了别人,卫子夫都会寝食难安。
所以断然回绝了废后的提议,也把她疯狂的恶意关在这冷清的宫殿里。
或许能留她一命,也让她自己的良心安稳一些。
“皇后娘娘,太后召见。”
大哥是因为她那罕见强势的诏令吧?
卫子夫颔首,心情略复杂。
......
长乐宫里王娡更是疑惑。
她催促的信件还没递出去呢,皇帝嘘寒问暖的信件就寄到手里了,实在有些反常,不可思议。
王娡被先前那一出坑了田昐的欲擒故纵弄怕了,如今下意识反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但想来想去好像除了认了个妹妹之外,没做其他的,她独木难支的,想做什么也做不到...
就连认个妹妹也不过停留在口头上呢,应该不至于让皇帝惦记。
说不定是她儿子终于良心发现了呢?
王娡于是有些高兴,握着新妹妹的手,“等皇帝庆功宴上,哀家再介绍你的身份...”
意在让缇萦安心,免得她误会自己不上心只是口头虚言承诺,“你放心,哀家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做不得假。”
太后这几日繁忙缇萦也能看得到,误会是没有误会的,就是有些紧张。
她真的能做皇帝的姨母吗?
未免有些太荒谬了吧?
说实话,有些刺激。
虽然未曾蒙面,但缇萦对如今的陛下曾有过许多想象,也听过他许多小道逸闻,只知是个雷厉风行,深沉果决,说一不二的决裁者,又结合太后发的牢骚,得出对方不怎么好说话的冷淡个性...
缇萦真的怀疑她能不能受得起这声姨母...
“缇萦啊?”
王娡捏了捏她的手唤回她的神志,有些担忧,“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在想会不会被陛下派人暗地里敲闷棍呢...
缇萦从自己脱线的遐想中回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缇萦都听太后娘娘安排。”
太后应该能护得住她吧?
卫子夫进来时正好见到女孩笑颜如花,比夏日艳阳还要璀璨三分,本就复杂的心情此刻更是沉到了海底,升不起半分波澜。
“臣妾参见太后。”
“皇后来了?”
王娡本来召人来是想问问那诏书的事情,好端端的为难废后做什么?
只是如今缇萦还在也不好开口,左右还有更感兴趣地话题,于是也不为难,只交代她,“哀家想要给缇萦姐弟俩办一个接风宴,皇后尽快安排下去...”
人已经到长安这般久了还办接风宴?
卫子夫刚要发问,就被她下一句话砸了个晕乎,办接风宴也就算了,还要按照太后份例里的规格安排。
缇萦也吓了一跳,“太后娘娘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王娡按住她着急的手,轻声安抚,“哀家与你是忘年之交,又以姐妹相称,哀家有的东西自然缇萦也该有。”
要不是造化弄人,她如今有的都该是眼前这人的。
王娡感伤了一瞬,随后吩咐,“这是哀家的意思,皇后放手去准备即可。”
不容置疑的强势。
缇萦下意识看向皇后,彼此对视时,都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为难。
卫子夫率先移开视线,“臣妾明白了。”
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似乎打破了刚刚和乐的氛围,卫子夫只浅待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转身向外时天气也是阴沉的,好像无数重担压在身上。
让人脚步沉重。
“皇后娘娘?”
身后一声清脆的唤声打断了思绪,卫子夫脚步微顿,转身时只见女孩跑动间缱绻的裙摆,在阳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碎芒。
卫子夫垂眸,意外于她的到来,“何事?”
不在长乐宫陪着太后,跑出来追她作甚,她们也未曾熟悉到可以私底下叙话的程度。
语气有些冷淡。
缇萦自然知道自己好像不受待见,但由于犹豫再三还是下了决心,人都叫住了,这时候再打退堂鼓也太不划算了。
“缇萦是想问问皇后娘娘是否认识此物...”
自然认识。
卫子夫几乎以为对方是在炫耀,可对上她清澈的眼神,只看到里面纯挚的期待和疑惑,于是反应过来她并不知情。
不知道陛下的身份,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微妙的敌对立场。
女孩手心展开的令牌熟悉而古朴,想也知道必然是陛下交到她手中的,卫子夫死寂的心已经冒不出波澜了,移开视线,“为何不去问太后,而是要问本宫?”
因为太后娘娘好像有些太关心她了,她怕自己的令牌刚递出去就被太后娘娘的怒火波及而粉身碎骨了,那多不好呀。
只是这话说出来有些欠扁,缇萦想了想换了个借口,“太后娘娘好像有些误会...”
误会。
卫子夫心想只怕不是一般的误会,否则太后也不会上赶着要和眼前这人姐妹相称,还要给她办接风宴公开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