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星第一次亲眼看见飞翼,这是一艘巨大的飞行器,纯粹由精钢材质打造,整体呈现流线型,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尖刺,锋利如刀刃,还镶嵌了黑曜石,黑曜石的光芒在太阳底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真是美丽又危险的飞行器,是旧世界荒芜土地上,绝对负担不起的存在。
几十人乘上飞翼,一个小时后,飞翼悬浮在空中,不再前行,刚好停在最好的位置,可以俯瞰整个新世界。
飞翼最下面,是一个比方才停放飞翼的广场更大的广场,广场中心矗立着一尊巨型雕塑,离得太远,看不清雕塑的模样,只能从雕塑青铜色的身躯看出它是个男性,身形伟岸,肃穆端庄。
飞翼悬停了一会,往下降落。
落地后,他们走出飞翼,大风扫荡整个广场,雕塑岿然不动,离得近了,苍星看清雕塑的模样。
祂是一位天使,披散着头发,五官轮廓深邃、英武,雕塑手中拿着一柄宝剑,这是一柄破碎的铜剑,上面布满裂缝,似乎风一吹就要溃散,但大风肆虐,依旧没有让它崩坏。
“祂是谁?”苍星不禁询问昔长。
昔长当然不知道,摇头,一旁的神父听言,低声道:“祂就是‘圣子’,但圣子死了,新世界之人为了纪念圣子,就刻了一座雕塑。”
“新世界之人用黄金雕刻圣子,没过半年,黄金就会变成灰暗的青铜,不到一年,雕塑就会溃散,无论放到哪里,雕塑都会倒塌。”
神父略带嘲讽地说:“‘圣子’是新世界的第一位人造神,结果死了,死得凄惨,不止如此,为了纪念祂而刻出来的雕塑却总是倒塌溃散。”他语气不屑。
苍星再看向雕塑,隐约看到祂身上的累累伤痕,雕塑会像“圣子”这位人造神一样,崩塌、死亡。
神父的话语声很低,却被红衣天使听见,其中一位覆盖金色面具的红衣天使,狠狠踹向神父,力度极大,想直接踹死神父,神父躲闪不及,被一脚踹翻在地,滚出去好远。
红衣天使指着神父骂道:"你们这些卑微的爬虫,敢侮辱'圣子',找死!"
神父脸色铁青,苍星扶起摔倒的神父,神父的身体颤抖,嘴唇发紫,苍星看见他的双膝有一滩鲜血流出来。
红衣天使还觉得不够,他取下腰带上的鞭子,挥舞着鞭子朝神父甩来,鞭子卷起一阵狂暴的劲风,神父躲避不及,被打中一鞭子,神父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液,整张脸变得狰狞可怖。
苍星怒道:"你在做什么!"
红衣天使冷笑道:"做什么?我教训你们这些爬虫,居然敢私下讨论我们的‘圣子’。"
说着,鞭子就要朝苍星抽去,昔长急忙拉走苍星,连连道歉,红衣天使瞟了苍星几眼,鞭子调转方向,又朝神父抽去,红色的鞭子,抽在皮肉上火辣辣地疼,神父咬牙挺着,没有求饶。
苍星张了张嘴,抬手试图阻止红衣天使的暴行,昔长牢牢扣住他的手,摇头。
是他问了那个问题,神父回答了他,才会被鞭笞,他要怎么阻止红衣天使?
他观察其他的红衣天使、甚至至善公司的员工,都冷冷注视这场鞭打,无动于衷。
他要怎么保护神父?
昔长挡在他身前,命令他:“不要出头。”
神父在旧世界享有极高声誉,许多人替他说话,有的上前护住神父,有的甚至去抢夺红衣天使手中的鞭子。
“果然是地狱子民,根里的卑劣怎么也去不掉。”至善公司的员工厌恶道。
这下,情况变得更加恶劣,所有红衣天使都抽出武器,虎视眈眈地瞪视众人,二话不说,扬起武器就冲向保护神父的人,一瞬间,整个广场上杀机弥漫,刀光剑影,血腥味儿爆开。
旧世界之人身形单薄,没有武器,攻击毫无章法,并且本身就带着对新世界、对红衣天使的惧意,红衣天使完全碾压旧世界之人。
他们很快被镇压。
红衣天使越抽越起劲,鞭子一下下抽在神父身上,一鞭接着一鞭,一直将神父抽得口吐鲜血,浑身剧烈颤抖。
红衣天使还不解恨,将另一根鞭子递给被镇压的其他旧世界之人,让他去抽打神父。
那人颤抖着手接过,他哆哆嗦嗦的,身上早已挂了彩,根本不敢行动,另一位红衣天使提起长刀,冷光一闪,血液喷溅到苍星脸上,那人的头颅滚到了苍星脚边,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但他没有死,头颅尚在悲恸哭喊,身躯摇摇晃晃的,跪倒在地。
“啪!”
一鞭子又抽了过来,这一次抽到了地上的无头身体上。
身躯四分五裂,碎肉和鲜血洒满地面。
这种残忍的虐待让人毛骨悚然,这是新世界对旧世界最彻底的践踏。
苍星瞪大双眸,他终于明白,不是因为神父谈论了他们的“圣子”,红衣天使才暴怒,施虐于神父,事实上,施虐的对象不重要,他们只是要虐待旧世界之人,从而显示他们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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