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夏听锦绣等人说着温红杏这些日子在戏社的表现。
她并不是戏社招来的人,见她担心弟弟,林照夏也有心留下小豆子,便留她陪住了几天。
听戏社的人和管事说她这些天在戏社也没闲着,忙上忙下,帮着做各种杂活,手脚麻利又勤快,眼里是个有活的。
管事见之心喜,还劝林照夏留下她。
林照夏让人观察了她几天,见她的确是个好的,心里便冒出一个想法。
等温红杏进来,锦绣等人便不说话了,齐齐盯着她打量。
温红杏有些害怕,低垂着头不敢看人。
锦绣便笑道:“王妃,瞧您把人家姑娘都吓着了。”走过去搀着她坐下,“放轻松别紧张,咱们叫了你来,就是随便聊聊家常,你就当在自家一样。”
听着眼前的丫环打趣王妃,温红杏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真像别人说的那样,越王妃待下人亲厚,伺候的人才敢跟她这样开玩笑。
她被扶着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只敢稍稍坐了半边屁股。
这个叫锦绣的丫环让她放轻松跟在家里一样,可这怎么能跟家里一样,这里是王府,是皇上儿子的住所,她以前想都不敢想能进到这样富贵的地方。
像天宫里神仙住的一样。
哪里是凡人能进来的。
见她拘谨,林照夏便与她寒暄了几句,问她对京城感觉怎么样,在王府住着可还好,有没有人对她不敬等等。
温红杏便轻松了几分,“管事和大家对我都很照顾,我看了弟弟要做的活,大家都很用心教他,还教他认字,弟弟要是在家里,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读书认字,”起身,朝林照夏郑重地道谢。
在越府戏社,她看到的唱戏人,和她以前听说的都不一样。
这里没有班头打骂,还教各种安身立命的本事,要是在寻常戏班子里,像弟弟这样小的孩子,得跟着打杂好多年,还不一定摸得到入门的门槛。
见弟弟要过这样的日子,温红杏放心了。不舍得离开弟弟,还问林照夏还要不要人,她想留下来。
林照夏盯着她看了几息,问她,“你先前说可以签卖身契?你不愿你弟弟契卖身契,你自己却愿意?”
温红杏愣了愣,若不卖身就有好日子过谁又想卖身呢。
“后娘生了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家里不缺我一个,就是回了家也很快要出门子了。”也不知后娘为了收彩礼,要把她嫁到何处。
还不如留在王府,还可以和弟弟在一处。
戏社不缺做杂活的人,但温红杏这个人,林照夏却看中了。
“你家里可有给你说人家了?”
温红杏羞红了脸,也不说话,只摇了摇头。只要能留下,她可以不嫁人的。
林照夏看向她,这温红杏只因当初答应了叔婶要替他们看顾年幼的堂弟,没出过远门的她,孤身一人就敢四处打听,并找上京城,有勇气也有情义。
连签卖身契都肯,嫁给陵户,应该也会肯的吧。
“听说你找上林敬安在皇陵的家里了?是他大侄子林和顺把他在京城的
温红杏被问得一愣,想起长陵村那个叫林和顺的男人,脸红了红,他见自己脚上的鞋都磨破了,还给自己拿了一双新鞋,又借给自己二两银子。
也不怕自己还不上。
“是,他说林敬安是他二叔,听说他二叔买了我弟弟,便把
温红杏摸了摸腰间的暗袋,那里原本藏着二两银子的,可现在被她花尽了,只留着他写的字。
林照夏觉得问出来挺冒昧的,但又觉得这个温红杏挺适合她大侄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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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让和顺娶一名民籍女子,将来她是想给林家更籍的,但和顺一个陵户想娶一名民籍女子,不好找。
“本来这事要去找你爹说的,但你家那个情况,还是罢了,我是想替和顺问一问你,可愿意嫁给他?他虽是一名陵户,但识文断字,为人端正,是个掌家好男人。虽碍于身份不得自由,生下的孩子也只能是陵户,但林家是户好人家,日子也过得不差,不会有婆婆蹉磨儿媳的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一番话,炸得温红杏晕晕忽忽的。
越王妃给皇陵那边的陵户说媒?
这是怎么认识的?
嫁给林和顺?
她没有看不起陵户,事实上陵户们有禄田,有俸禄,听说时不时还有恩赏,又不用服劳役,也不用交赋税,他们很多庄户人家还想变成陵户呢。
温红杏脑子里又浮现了林和顺的影子,自己一身狼狈寻过去,他半点不嫌弃,给自己倒来水喝,又送了鞋子,还借给自己银子……
温红杏头一次出门,头一次遇上待她这么好的人,一时又羞红了脸。
她垂着头,一时看不出情绪,林照夏也摸不准她的意思,给锦绣和映月递了个眼色。
二人立刻就懂,“哎呀,王妃,您怎么说这么羞人的话,瞧把红杏姑娘都说得不好意思了。我们陪她到外头走走。”
扶起红杏往外走了。
也不知二人对红杏说了什么,又是如何蛊惑的,那二人在皇陵呆了那么长时间,与和顺的母亲和妹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