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兰国后,霍尘绝情况一直没有好转。
他几乎不与人交流,就自己静静地呆在一个小角落,一发呆就是大半天。
宋美玲守着他,身体也受了影响。
这天,见霍尘绝愿意下楼走走,此时已经是冬天,外头下了一场大雪,四周一片白,宋美玲拿出围巾帮他戴,一边戴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以前的事,“你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冬天……”
话说一半,她人突然倒了下去。
霍尘绝伸手接住她,木然的眸子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心脏似乎也在这一刻停跳了一拍。
宋美玲没事,只是劳累过度,要好好休息。
霍尘绝守在她的床边,长到这么大,自患了哑疾后,十多年了,他握着她的手,眼眶红得厉害。
见宋美玲醒来,他突然像小时候那样开口喊了她一声:“妈妈。”
宋美玲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奇怪的是,从这一天开始,他的记忆好像又回到了九岁的时候。
发现这个问题,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宋美玲和霍伯宗来看他,他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他们,突然问道,“你们是谁?”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他就记起了他们。
只是有一天,他又问一句,“我为什么会生病?我为什么要住医院?”
然后宋美玲和霍伯宗才意识到,他忘记了谢晚。
史密斯和其他医生一起给他做了诊断,不排除他高烧惊厥引起大脑缺氧,损害脑细胞,有一定后遗症。
也有可能是,经过大悲大痛之后,自我意识里不想再记住这段痛苦的回忆,霍尘绝选择性失忆了。
他忘记了谢晚有关的一切,不记得这些痛苦的东西了,他又开始重新跑步,每天积极治疗,身体也一天一天好起来。
宋美玲很担心他再想起谢晚,很积极撮合他跟程雅,起初他似乎很是排斥,可是后来有一天,程雅给他做了芒果点心,他吃完了,突然看着程雅,眉眼弯弯的,“阿雅,你做的点心很好吃。”
程雅受宠若惊。
从那之后,两人也会在吃完晚饭后,偶尔一起出去散步了。
陆明凤看着他们并肩走在一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所有人都不敢在霍尘绝面前提起谢晚这个人,任何有关谢晚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霍尘绝的面前。
关于谢晚的一切,好像一夜之间就从他们的生活里蒸发了。
陆明凤偶尔还是会想起谢晚,想起那个温温柔柔,看似软乎乎,但是谁也无法欺负、也从不轻易向任何人低头的小表嫂。
陆明凤来了兰国之后,也跟着成长了不少。
她剪了短发,学会了开车,参加了很多社团活动,每天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以至她很久都没有想起程宜这个人。
好像在国内的时候,她的生活除了程宜还是程宜,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有时候她也会懊恼,“原来我以前才是真正的恋爱脑!”
程雅还是经常过来,可是陆明凤跟她关系却莫名淡了很多,年底的的时候程宜和罗玉琳结婚了,因为霍尘绝的病情还不是很稳定,所以他们几人从兰国坐私人飞机回去,参加完他们的婚礼,便又飞回了兰国,来回不过一天时间。
那天陆明凤看着程宜挽着罗玉琳这对璧人在众宾客的祝福声中交换戒指,亲吻,她鼓掌鼓得比任何人都大,掌心都拍红了,她是衷心祝福他们的,就是心里确实还有一点点堵。
心情很复杂。
等罗玉琳和程宜完成结婚仪式,她走出了主会场,到程宅的花园散心,在那里她又碰到了罗成朗。
罗成朗的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就是还没完全好利索,不能久站,所以他站在池子边上正在看着池子的锦鲤,腋下还撑着两根拐杖。
陆明凤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一看到他在这边,她脚步一退,转身欲走,但是从两侧走出两个膘肥壮硕的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
陆明凤有点生气,回头瞪着罗成朗,“你什么意思?”
罗成朗头也不回,“等宴席散了你再走。”
陆明凤眉头一皱,忽地明白过来,他这是怕她搅和罗玉琳的婚礼呢!
陆明凤一想通这一点,顿时气得眉毛一竖,“神经病!”
罗成朗这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呸!”陆明凤简直是气炸了,连淑女形象都不保持了,亏她还是做了造型过来参加程宜和罗玉琳的婚礼的,打扮得十分淑女。
罗成朗虽然平时为人十分嚣张跋扈,但是却也没被人这么对待过,顿时脸一青,“你!”
陆明凤又呸了一声,“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我又不是非程宜不可,你还怕我闹事?呸,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也不知道以前不要脸的是谁……
罗成朗被她呛了两回,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本来就要发作了,但是他语气突然又淡了下来,问了句,“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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