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姑娘如今这副模样,当是在家仔细养着才是,为何来方府门前哭闹?”方紫岚的语气中多了一分关切,“若是一不小心,伤到腹中胎儿就不好了。”
“若非迫不得已,我一个弱女子,又怎敢来方家这等高门大院哭闹?”丛蓉眼泛泪光,忽的跪在方紫岚面前,叩首道:“难得方大人在此,求方大人替小女子讨个公道!”
方紫岚没有说话,抬眼看向一旁瞧热闹的方立辉,他冷眼旁观的模样颇为悠然,让她不由地轻笑出声,“丛姑娘,你是不是求错人了?”
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说,丛蓉一时怔愣在原地,“方大人何出此言?”
“丛姑娘的身孕若当真与方公子有关,一则方家氏族高门,族中均设有执规长老,他们自会替你主持公道。二则若方家人护短,妄图遮掩此事,你也可一纸诉状把方公子告上府衙,京兆尹自会审理。”方紫岚慢条斯理地反问道:“我一不是方家执规长老,二不是京兆尹,你要我主持公道,凭什么?”
丛蓉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方紫岚,却见她敛了笑,声音冷了些许,“凭我也是女子,你就觉得,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我”丛蓉喃喃开口,却说不出什么,反倒被方紫岚扶着站了起来,“旁人的闲事,我懒得多管。”
闻言方立辉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让方大人见笑了。”他虽这般说,面上却无丝毫窘迫之色。
所有人齐齐看向方立辉,似是都在等他的下文。
“我已派人通知了族中执规长老,想来他们已在来的路上。待人到齐了,自是会给这位姑娘”方立辉顿了一顿,沉声道:“还有我,一个交代。”
方紫岚的视线扫过院中一众人等,最终落在了方立辉身上。
她若有所思道:“既然方公子府上还有其他事,我便不多叨扰了。改日待方公子得空,我再登门拜访不迟。”
“方大人且慢。”方立辉出言挽留,道:“今日难得方大人在此,不妨留下做个见证。”
方紫岚秀眉轻挑,“见证?”
“方大人权当是在我方家看了一场戏。”方立辉展眉勾唇,笑得风流倜傥,“若是戏不好,立辉听凭方大人发落。”
他的话说得轻佻暧昧,阿宛不由地蹙眉冷声道:“方立辉,你可知你是在和谁说话?”
“自是知道。”方立辉略一颔首,看向方紫岚问道:“不知方大人意下如何?”
“好。”方紫岚没什么犹豫地应下了。
一旁阿宛扯了扯她的袖子,使劲儿地给她递眼色,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都被她置之不理,索性听之任之,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前厅。
待几人坐定,方立辉看向方紫岚开门见山道:“方大人亲自登门,可是为了北境生意?”
“正是。”方紫岚点了点头,问道:“北境之事,想来方公子都知道了。不知我交到方公子手上的生意,是否有损?”
“方大人未免对我太没信心。”方立辉抚扇轻笑,方紫岚淡声道:“若是银钱按时送到,我自会对方公子有信心。”
她话说得直白,饶是方立辉,也被噎得一愣,随即赔笑道:“年前局势尚不明朗,若是有北境的银钱流入方大人府上,只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方紫岚却很清楚他的意思,微微颔首道:“方公子体贴入微,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故而我今日不过是来要账,并非兴师问罪。”
“方大人如此说,我便安心了。”方立辉轻摇折扇,仍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等下我让府上账房送账本过来,待方大人过目之后,就着人把银钱悉数送到方大人府上。”
“有劳方公子。”方紫岚说罢端过手边茶盏,细细品过,“这茶”
“公子,执规长老到了。”匆忙而来的管家打断了方紫岚还未说出口的话,她把茶盏放回原处,看了一眼随之而入的几位执规长老,不再说话。
其中一位执规长老风风火火地冲到方立辉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方立辉,这才几个月,你又闹了这么一出,是嫌方家的脸丢得还不够吗?”
方立辉却是毫无反应,把玩折扇旁若无人的模样无疑是火上浇油。
那位执规长老登时怒不可遏,伸手就要去揪方立辉的衣领,却被身后另一位执规长老拦住了,示意他看向一旁的方紫岚、阿宛和丛蓉。
“好啊,竟然还不止一个。”为首的执规长老怒极反笑,“方立辉,你果然是好得很!”
“族叔,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方立辉猛地收了折扇,神情凌厉了些许,“这位越国公方大人,可不是你我能随便攀扯的。”
“越国公方大人?”那位执规长老怔愣在原地,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也皆是一愣。
一时之间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方紫岚身上,她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这是你们方家的家事,不必在意我。”
她话虽这样说,但不动如山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方家几位执规长老摸不清她的意图,都不敢轻举妄动,当即规矩地一一落座。
最初发难的那位执规长老明显是个暴脾气,一落座就耐不住性子,问道:“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