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璇儿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匆忙而来的楚彬截住了话头,“岚岚,宰相大人请你去相府一叙。”
“宰相大人?”方紫岚愣了愣,点头应下,“知道了,我这就去。”
“近日雪多天寒,我为方大人备车驾。”萧璇儿转身欲走,却被方紫岚叫住了,“不必了,我骑马过去。”
她说罢拿起斗篷披上,然后接过楚彬递来的伞,轻声道:“我去去就回,你若无事,替我看顾莫涵,方二小姐之事,还要他费心。”
“好。”楚彬应了下来,方紫岚喊了郑琰,两人径直去了相府。
相府管家早早等在门前,见方紫岚到了,不由地面露喜色,然而在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郑琰时,犹豫了片刻。
方紫岚将管家的神情尽收眼底,她转头对郑琰道:“阿宛这两日总念叨酥芳斋的豆糕,你去买一些,之后不必过来,直接回府便是。”
郑琰领命而去,管家松了一口气,抬手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把方紫岚引入了正堂。
“宰相大人有话对我说?”方紫岚试探道:“可是与方二小姐之事有关?”
管家走在前面,步履不停,“主人家之事,我们做下人的不好说,方大人很快便会知道了。”
方紫岚没有多问,直到走入正堂,一眼便看到了主座上端坐的方崇正,她行了一礼,“宰相大人安好。”
方崇正虽然并未起身,但话说得客气,“方大人身为大京越国公,品阶在我之上,今日这礼,是我虚受了。”
“宰相大人言重了。”方紫岚站直了身体,毫无落座之意,“不知宰相大人今日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之事颇多,还请方大人多些耐心,莫要嫌我啰嗦才是。”方崇正意有所指,方紫岚索性大大方方地落了座。
管家亲自送了茶点过来,之后便退下了,整个厅堂中也不曾留一个丫鬟小厮。
见状方紫岚心道,方崇正要与她所说之事,怕是不简单。果不其然,方崇正缓缓开口道:“珒国公被害一案,真相大白,想来方大人已经听说了。”
方紫岚微微颔首,方崇正定定地看着她,“我想听听方大人的见解。”
“我”方紫岚嘴唇翕动,思绪万千却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原本一桩惊天大案,如今看来竟仿若一个笑话。
“以方大人之能,所知之事定是比我更多。我有一惑,不知方大人可否替我解答?”方崇正似是早就料到她的反应,转了话音道:“倘若方大人能解我疑惑,我愿告诉方大人最想知道的那件事。”
闻言方紫岚的目光锐利了些许,自年初之时她便有所动作,从百叶寺到方家,旁人或许不知她在查些什么,但方崇正必然知道。
这听起来像是一桩交易,而且是一桩她无法拒绝的交易。
她的不声不响似是默许,方崇正直白地问道:“莲娘既然能毒杀珒国公,为何不直接对裴珀鸣下手?”
方紫岚的神情倏然一滞,她没有想到竟是这个最为简单的问题。可她还是开口道:“因为裴家只有裴珀鸣从不用药。珒国公多病,向来离不了药,而当初裴珀鸣重金购置的毒药,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此毒下在珒国公日常所用之药中,既不会被察觉,又能要了他的性命。”
“若是此毒被涂在小女袖箭之上,可会起到同样的效果?”方崇正追问了一句,方紫岚斩钉截铁道:“会,只是没有口服起效那么快。”
方崇正若有所思道:“若是此毒用于裴老夫人或其他裴家人身上,可也会致命?”
方紫岚依然利落地答道:“会。”
之前她曾让阿宛查过此毒,阿宛告诉她此毒与裴家人常用的药性相克,故而用在裴家人身上便是致命,用在旁人身上
等等,裴家人常用的药
方紫岚猛地意识到什么,还不待改口便听方崇正道:“方大人此言差矣,除了珒国公与裴老夫人,其他人用了,未必会致命。”
“宰相大人究竟想和我说什么?”方紫岚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手边的茶盏,方崇正早就知道答案,只是在故布疑阵推她入局。
“方大人,我说过今日要说之事不少,这只是其中一桩。”方崇正抿了一口茶,淡声道:“珒国公与裴老夫人所用之药,是为缓解寒霜之毒。而裴珀鸣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其中秘辛,弄来了催发寒霜之毒的药引。”
寒霜之毒?方紫岚听来只觉莫名熟悉,方崇正看向她道:“鬼门中人,应是对此毒不陌生。”
方紫岚骤然变了神色,方崇正仍波澜不惊,“前朝医毒,非今朝能比。寒霜之毒,原本是下给暗卫死士,令其俯首听命所用,但偶尔也会被下给不听话的朝臣,譬如裴氏。”
他顿了顿,“方大人应是听过珒国公之母下嫁裴氏,保一族性命之事。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折磨。珒国公身上的寒霜之毒,即是其母亲手所下。”
“什么?”方紫岚不敢置信地望向方崇正,却是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珒国公厌弃女子,确是因其母所致,然背后缘由,非只言片语能说得清。”方崇正语气稍缓,温声道:“方大人遇事切莫偏听偏信,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