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酝酿了许多话。
才说了四个字,就被祈樾摆手打断了。
他将擦手的帕子随手扔到巫合的尸体上,又用术法清理了数遍,冷声道:“清理干净。”
空气中弥漫着巫合长老的血臭味。
甚是难闻。
言微:“……”
尊上不仅人回来了,龟毛的脾气也回来了。
言微指了指躺在地上那群舞女:“尊上,她们呢?”
祈樾脸上没什么情绪:“全丢出去。”
言微很懂他:“地毯也要重新换一遍吗?”
祈樾回坐到宝座上,懒洋洋“嗯”了一声。
言微:“遵命。”
他先处理了巫合的尸体。
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群又惊又愤的年迈长老和两排过来拖尸体换地毯的魔修侍卫。
祈樾已经将青面獠牙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了。
长老们先是恭恭敬敬地给祈樾行了跪礼。
然后才站起身,梗着脖子质问他:
“尊上,巫合长老无论如何都是我们魔域资历最深的大长老,您为何如此随便就将他杀了?!”
祈樾不在的这段日子。
他们受巫合的蛊惑,将魔宫里不少宝贝据为己有。
甚至还把手伸到了不夜城里。
这些都是言微告诉他的。
当然一些贵重之物包括祈樾的私人空间,言微守得很好。
祈樾瞥那出头长老一眼,手指微微一抬,隔空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本尊想杀谁,何时需要同你汇报?”
长老直接被这巴掌扇得原地转了两个圈。
脑袋发懵,脸颊也瞬间高高肿起来,火辣辣的又疼又麻。
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头还在脖子上。
然后就麻利跪下,收敛起来,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尊上饶命啊!”
其他几個同样想来兴师问罪倒打一耙的长老也瞬间熄火歇菜。
一年多不见,他们任性妄为,真把魔域当成自己的了。
都忘了祈樾的狠辣果决手段。
这一巴掌,成功让他们记起谁才是魔域真正的爹。
场面忽然就尴尬起来。
一群长老站在原地,没有祈樾的吩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言微的出现,让场面更加尴尬。
他提着一块豪华灵羊毛地毯,戳了戳如同被定在原地的几位长老:“麻烦长老们抬个脚,挪个地。”
他们的新地毯铺到这儿了。
*
魔域没什么好整治的。
祈樾不在的这一年多,言微将魔域守得还不错。
除了几个早就生异心的长老一直想搞事。
但他们都不是问题。
祈樾大刀阔斧。
谁给他甩脸色他就扇谁。
再不听话想要搞事就拧断脖子。
半个月后,魔域又回归到了先前的模样。
祈樾真心觉得自己脾气变好了。
他之前都是直接拧断对方脖子的。
现在不仅学会了扇巴掌,有时还会在杀魔之前,礼貌问人家一句:你是不是想死?
当然对方的答案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都是在修真界待久了,留下的臭毛病。
祈樾懒洋洋地靠在床榻上,手肘撑着脑袋,乌黑润滑的头发落在脑后。
不知道江言鹿此刻在做什么。
江言鹿送给他的那枚玄魂珠,被他在山洞里和本体融合的时候用掉了。
否则他也不会短短两个月,就彻底恢复。
江言鹿先前送给他的花,也被他留在了太玄剑宗。
那时应该一起带回来的。
言微轻手轻脚走过来,问道:“尊上何时启程去不夜城?”
祈樾:“明日。”
解决完不夜城的事,他就回太玄剑宗。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江言鹿,祈樾唇角不由自主上扬。
言微这次来,还有一件事:
“尊上,先前您派属下去抓弥虚子,弥虚子如今一直被属下关在牢中,尊上打算如何处置他?”
祈樾眼眸一抬,从床榻上坐起身,冷声道:“带出来。”
他一直记得江言鹿被弥虚子拍了好几掌的事情。
若非他到的及时,江言鹿就死在他们手中了。
如果不是修真界不方便下手,他早就将人弄死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魔域的地牢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
弥虚子被魔修们前前后后洗刷了三遍,直到身上彻底没了味道,才被带到祈樾的面前。
他脸色憔悴没有血色,整个人如同漏气的气球,瘪下去一大块。
肩胛骨上还贯穿着两根带着倒钩的蚀骨钉。
每走一步路,鲜血就会洇湿一次衣裳,玄铁链也在地上当啷当啷地响着。
但他又死不了。
言微一直拿丹药吊着他的命。
看到祈樾那张冷峻脸庞的一刹那,弥虚子瞬间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
“是你!”
弥虚子怎么会不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