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鹿说完,礼貌行礼,转头去了清露苑。
另一边,印征长老已然抬脚追上太玄剑宗宗主,跟着进了堂内。
看着略显颓然的坐在扶手椅上的宗主,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宗主,当真要拔树?”
说实话,他第一眼看到宗主背着一只手云淡风轻朝他走来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宗主胜了。
只能说宗主很能装,连他都差点被骗过去了。
太玄剑宗耷拉着眼皮,无力地挥挥手:“就按江言鹿说的办,你去安排。”
印征长老点点头。
他跟宗主相识百年,第一次见对方如此颓然,便开口安慰道:
“江言鹿向来是同境界内无敌手,她既然主动提出要同您对打,那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更何况她觉醒了凤凰血脉,本就同我们这群普通修士不同,您第一次同她过招,摸不清她的出招方式。”
“又因她是我们宗门的弟子,您怕伤到她,对她出手时必定是有所保留。”
“几番原因相加,难免会输给她。”
话里话外都在说这次输给江言鹿的客观原因大于主观原因。
太玄剑宗宗主自动忽略了他一年多前在修真界大比上看了江言鹿好多场比试,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终于找回了一点面子。
印征长老刹不住了:“眼前的结果都是一时的,您的经验比江言鹿多,阅历比江言鹿丰富,只要您潜心修炼,努力提升,假以时日,江言鹿必定不是您的对手。”
跟江言鹿待久了,他也忍不住开始往画饼的方向发展。
虽然他的饼没有江言鹿的饼自然、厚实,但对付这个状态的宗主来说,足够了。
宗主瞬间被宽慰到,他腾一下站起身,斗志满满:“你说得对,老夫现在就去闭关修炼!”
印征长老见他要跑,眼疾手快拉住他:“宗主,先把扶桑树拔了再去也不迟!”
扶桑树在宗门里面。
若是下面当真有什么东西,万一他们控制不住,保不齐会让宗门内的弟子受伤。
是以以防万一,还是要宗主在场。
……
宗主下令要拔扶桑树的事情,不过半日便传遍了整个宗门。
消息一经传开,引起轩然大波。
尤其是那些正在扶桑树下修炼的弟子。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拔扶桑树?!”
“扶桑树不是庇佑我们修真界的神树吗?”
太玄剑宗对于扶桑树的看管虽然没有昆仑宫那般严密。
但平日里也是不允许任何弟子损伤扶桑树一丝一毫的。
它的叶子可以自己从树上落下来,但决不允许有人用手去摘。
宗门弟子向来遵循这一总规,也极其敬重这棵快要比他们祖父的祖父年纪还要大的神树。
可眼下,宗门却要拔了它。
“为何要拔扶桑树?”
人群中有得了小道消息的人回道:
“听闻是同江言鹿师姐有关,江师姐在外半年没有回宗门,回宗后第一件事就去见了宗主和印征长老,而后江师姐又同宗主一道离宗数日,再回来后,宗主便下令要拔扶桑树了。”
太玄剑宗宗主同江言鹿在外比试的事情,只有三个人知道。
江言鹿和印征长老都不是嘴巴漏风之人。
宗主输了比试,更不会大肆张扬。
是以宗门一众人并不知此次拔扶桑树的真实原因。
拔树前夕,这则消息传到了萧珏的耳中。
彼时他正颓废萎靡地坐在自己的住所里。
半年多前,他同其他修士一样,一道被扶玥从凤岐山中踢了出来。
那时他尚在昏迷中,不知自己落到了何处。
总之他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宗门。
他的床榻前,围坐着宗主、印征长老和枯骨生长老等一众长老。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沉重的表情。
他的伤拖延的太久,枯骨生长老治不了。
萧珏心当下凉了半截,他全身上下都动不了,只能开口恳求宗主和长老们救救他。
高傲如他,怎么愿意后半生就这样躺在床榻上,成为一个连基本生活都无法自理的人!
在他声嘶力竭的恳求下,印征长老将他带去了百药谷。
萧珏在百药谷里待了整整半年。
他的手筋脚筋被重新接上,体内尽数断裂的经脉也修复了许多。
可由于伤得太重,伤势又耽搁了许久,要想身体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他此生都与修炼无缘了。
不仅如此,他的双脚和双手也无法支撑太重的东西。
他无法正常行走,提不了重物。
只能坐在轮椅上,靠外物来行走。
这对于向来高高在上的萧珏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无法面对周围人向他投来的同情、可怜的目光,所以终日
将自己关在住所中,除了前来给他送辟谷丹的弟子,其余的人,他通通都不见。
今日刚巧是师弟来给他送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