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完全相反。 但洪承畴也读过《纪效新书》和《练兵实记》这两本书,他很清楚陈望选兵和练兵法都是学自这一本书。 戚继光没有藏私,将自己对于练兵作战的理解全部都写在了书中。 只是想要全部做到对于为将者却是难上加难。 戚军之练兵法是好,朝中上下将官皆是心中清明。 但是所有人都弃之不用,这又是为什么? 财政问题是最大的问题,因为朝廷不可能发放足额的粮饷,他们又如何给底下的军卒发放? 更何况就算是发放足额,都发了下去,他们这些将官又如何去养家丁,去维持富贵的生活? 第二便是因为戚继光练兵法练出来的是公兵,而非是私兵。 如今举国上下各营无不以家丁为主体,其余正兵为协从。 而戚继光所用之练兵法和这样的制度却是相互不容。 对于陈望的选择,洪承畴只是感觉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没有经历宦海的磨砺,知晓世道的艰难。 练公兵的战力确实是强,正如练兵之法所说,虽有万军却只如一人,如此,方可天下无敌! 然而弊端却是,如果没有本部家丁,在调令下达转移地方,升迁赴任之后根本没有任何的保障,甚至有被架空的风险。 总有人觉得明末之时那些将官都是蠢货,但其实大部分人的心中都犹如明镜一般,只是人在朝中身不由己罢了。 洪承畴知晓陈望得了李自成抢掠的财物,只是那些财物终有用尽之时。 而且,难道他陈望就没有任何的私心? 陈胡两氏如今总资产只不过到万两,陈望在淳化的收获绝对超过十万两。 难道他陈望就不会心动,不想要将其留在口袋之中,改善一下宗族环境,调节一下自己的生活,反而将其用于去养国家之兵? 陈望为什么去往汉中府的事情,洪承畴已经是从曹文诏那里得到了答桉。 “往汉中,是为了练兵。” “来回奔波,不断往返,兵疲将乏,战胜无人论功,败亡则将罪责尽数按于其身。” “卑职想要练上一支精兵,日后赶赴辽东,驱逐……” 汉中府位置居中,与其他府州相对隔绝,府内情况自数年之前便开始崩坏,府内匪患迟迟未能解决。 进了汉中府之后多半能够长留汉中府进剿,不必要往来数省数府奔波,可以专心练兵。 当初曹文诏主动请缨前往凤翔府平剿余党的原因洪承畴心知肚明。 曹文诏在宝鸡会见陈望之后,在复命之时已经是和他陈明了情况,将两人的问答全都记在了纸上。 辽东的血仇很多的将门已经忘记了,但是大部分的辽东人却都没有忘,复土的愿景仍然在很多辽东人的心中生根发芽着。 汉中府确实是一个好去处,府内虽有大股贼寇,但是却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势力庞大者。 相比于高迎祥、张献忠等人,那什么翻天鹞之辈不过是一群小蟊贼,掀不起什么风浪。 在汉中府,不仅可以安然拿这些蟊贼练兵,还能拿到不小的战功。 身为武将,心中有其他的想法,譬如保存实力、赚钱敛财之类的再正常不过。 陈望有这样的想法,远见已经是超过了大部分人,就是他起初也没有想出到底陈望是为什么要去往汉中。 只不过虽然知晓了为什么陈望想要去往汉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陈望所做的很多事情单独摆出来再正常不过,但是将其全部串联起来,却是莫名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洪承畴目光清冷,澹然道。 “既然李养纯、林胜泉、李过三人已经伏诛,宁羌、略阳匪乱已平,那你就先行领兵返回西安。” “如今延安府局势混乱,李自成等部又回陕西,商雒一代群贼盘踞,都需要处理。” 陈望的身上疑点重重,一时间难以梳理清楚,但是洪承畴现在有一个更加简单的处理方式。 既然缺乏线索无法得知陈望的真实意图,那就不要再去想其中的原委,直接用手中的权柄直接将其调回西安府内。 “你领兵自汉中返回,径直前往商雒平叛。” 洪承畴的眉目舒展,就在谈话之间,他的心中已经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想的清清楚楚。 不管陈望心中想的是什么,要做到是什么都无所谓。 陈望身为营将,如今只不过是一名游击,麾下营兵不过两千之数,算上那些辅兵也不过四千余人,再如何也翻不了这大明的天。 想通了关窍,洪承畴的心绪再度回归平静,重新气定神闲。 他看到了陈望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错愕,而后面色慢慢的变得难堪了些许,不过只是在一瞬间后,陈望的头低了下去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又重新恢复如常。 “谨遵军门帅令!” 台下,陈望再度下拜。 洪承畴的目光放缓了些许。 仔细回想下来,他发现陈望还是过于年轻,很多事情都做的不够好。 无论是去往汉中,还是各种筹谋都太过于想当然,做的不够的隐晦。 如此想来,陈望聪明有余,但是阅历不足,其实最多也只能算是中上之资。 洪承畴缓缓站了起来,收敛了神色,重新恢复了威仪,环视着帐中的诸将。 “数月以来,于三原、泾阳、汉中、平凉、凤翔等地与敌鏖战,军功皆已交由兵部齐叙,不日封赏即下。” “如今陕西全境,仅有韩城、延安、商洛三地尚有残存贼寇。” “为国效命者,朝廷绝不会吝惜赏赐,加官封爵,封妻荫子。” “今日各回军营召集三军,明日四更造饭,五更拔营,起兵东进!” 洪承畴按剑而立,横眉冷目。 话音落下,帐中众将皆是齐齐起身,轰然应命。 陈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