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和王体乾在意的不是马车,而是车上的人。
“二位这是有事?”
果然、当马车的车门被拉来,露出的是曹化淳的脸庞,而曹化淳踩住了马夫放好的马凳,随后下马车对二人作揖。
“呵呵、曹提督说笑了,我二人正受万岁吩咐,准备前往司礼监呢。”魏忠贤露出笑容,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巧了这不是?既然要返回司礼监,那便乘坐我这马车吧。”曹化淳侧过半个身位,示意二人可以上车。
王体乾见状倒是想拒绝,但魏忠贤却笑着应下:“这样最好不过了,多谢曹提督。”
“不用客气。”曹化淳含笑回应,末了又道:
“既无事,那我便先进去寻万岁了。”
“曹提督慢走……”魏忠贤带着王体乾与曹化淳行礼,而曹化淳回礼后便走入了庭院之中。
在他走后,魏忠贤和王体乾没有上马车,而是重新叫来了马车,随后上车前往了司礼监。
至于曹化淳,他则是在走入庭院后,便见到了正在煮酒赏雪的朱由校,当即跪在地上,隔着老远行礼道:
“万岁、奴婢曹化淳求见,齐王殿下有信托奴婢转呈。”
“过来吧……”
朱由校拿起温酒品了一口,心不在焉的传唤,而曹化淳也掏出了一份手书,小心翼翼的上前递出。
朱由校接过、随后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中内容。
这信的内容,主要是朱由检说了将诸藩封往海外,不让他们在两京十四省拖累大明。
藩王海外就藩后,所有亲王、郡王、郡主将军等人的俸禄也可以省下,变相为大明省了上百万两银子。
除此之外,朱由检没敢说直接迁移百姓,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说过几年会大旱,那这话只会被自家皇兄一笑泯之。
因此、他将迁移百姓,定为了罪犯、养济院懒汉、以及其他还在迷信白莲教的愚民。
这些人赶出大明,对大明是一件好事,毕竟养济院的懒汉每年要吃去地方不少粮食。
将他们送出去,还能从藩王手中捞出不少银子,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即便朱由检已经想的这么完美、朱由校还是不满意的皱了皱眉。
只是他没有当着奴婢的面说什么,而是将书信放在一旁,随后道:
“让弟弟自己安排便是,另外二省之地的卫所裁撤后,是否也如之前御马监的田赋规定一样,缴纳三成田赋?”
“回万岁,还是一样缴纳三成田赋。”曹化淳老实回应。
“山东、河南百万流民的迁移如何了?”朱由校眉头舒展,继续品酒询问,而曹化淳闻言也介绍道:
“朝廷承诺迁移抵达辽东提供粮食,但流民和百姓们都十分抗拒,依旧寄希望于和官府借粮,继续在河南耕种。”
“然而河南、山东等地官府早已因为山东大震的后续赈灾而没有了官粮,因为百万流民为了活命只能北上。”
“除了流民之外,陕西、河南、山东等地养济院的懒汉也被殿下强制迁往辽东了。”
“目前发放灾民的木牍已经多达三十多万块,每日还在以数万的规模不断上涨。”
“看规模来看,流民的数量不止百万,或许能有一百五十万左右……”
“殿下说、这些百姓迁往了辽东,只需要老实开垦耕种三年,那第四年就能反哺朝廷。”
“辽东、努尔干两地,若是有钱粮供应,百姓出人,开垦出数千万乃至上亿亩耕地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加上努尔干的松花江,混同江(黑龙江)两岸,都曾有我大明敕封的卫所女真,尽管老奴在对这些卫所女真围剿,但耕地既然已经开垦出来,那就可以迁移百姓前往,如果……”
曹化淳还想再说,但朱由校却抬手打断道:
“你的意思是,弟弟要迁移百姓前往努尔干?”
“回万岁,正是……”曹化淳老实回答,并继续道:
“殿下说过、老奴若是遁入山中,届时如果不围追堵截,必然会在之后对我大明造成伤害,如当年北虏遁逃一般。”
“因此、必须沿辽河、松花江,混同江北上,将已经有田地的地方重新迁移百姓,驻扎兵马。”
说到兵马,朱由校想起了明年的平辽一事,于是放下了酒杯,对曹化淳道:
“平辽一事为主要,你让人回信弟弟,不要耽搁了平辽。”
“万岁请放心……”曹化淳回应道:
“殿下为了避免平辽出错,因此请奴婢特意带口信给万岁。”
“请调孙传庭、洪承畴、杨文岳、曹文诏、吴阿衡、秦良玉、马祥麟、孙应元等八部兵马领兵,在腊月末北上援辽。”
八部兵马,虽然围剿水西城、织金关、安顺州、永宁州折损不少,但依旧还有兵马十五万人。
调这十五万人,等同是还要调他们背后的六万辅兵。
也就是需要调二十一万人马北上,而调这么多兵马,仅仅是开拔银就需要一百万两。
对此、朱由校有些肉痛,但还是紧皱着眉说道:
“调吧、从内帑拨银一百万两,命其四个月后必须抵达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