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停驻在他脸颊上那不易察觉的擦伤,以及那件已被泥土和磨损标记的衣物上,心湖深处,一种莫名的情愫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无声无息地生长起来。
她暗自思量,如果自己的丈夫还在人世,面对同样的情境,恐怕也会如此奋不顾身,然后拖着一身疲惫,安然坐在她的对面。
“白神医呢?他已经回去了吗?”
陆子吟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沈晏交汇,她即刻收起了那份无意识流露出的柔软情感,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自制。
沈晏轻轻点头,语气温和却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是的,他已经离开了。”
陆子吟闻言,随手执起手机,步伐沉稳地走到一旁,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时间仿佛静止,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白凤玉便在唐珏的陪伴下出现在房间之内,神色中带着几分匆忙与惊讶。
当白凤玉的视线落在桌上精心排列的珍贵药材上时,他不禁惊讶地看向陆子吟,那眼神中充满了对陆子吟能力的肯定与惊叹。
与此同时,陆子吟已经简单处理好了身上细小的伤痕,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装,整个人焕然一新。
“你可真有本事,这么难找的东西都能弄到手。”
白凤玉的赞叹让房间内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沈晏的唇角抿得更紧了,她从陆子吟进门时的疲惫状态就能看出,这份看似简单的成果背后藏着多少艰辛与不易。
她虽然已经表达过感谢,陆子吟却只是微笑着说道:“如果沈小姐的感激只停留在口头上,我想你不必再多言了。”
她知道,除了物质上的回馈,她再难以给予陆子吟更多。
而陆子吟对于金钱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渴求,于是,她选择了沉默,直到白凤玉的话重新引起她的注意,让她的目光再次回到陆子吟身上。
在一旁侍立的唐珏适时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确实是,三线莲和五斗斛还算好找,多亏了大少爷结识了一位擅长寻觅药材的老先生。至于这七灵参,我们可是带着专业攀岩装备,在海市周边的险峻山岭中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话还没说完,陆子吟已淡然出声打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唐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有些不满,但也只好不情愿地退出了房间。
“白先生,时间紧迫,请立即为沈晏配置解药。”
陆子吟的语气中带着急切,那种焦灼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沈晏在他的世界里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一席之地。
而事实也确是如此,仅是他愿意冒险攀爬险峻的海石峰,就足以说明他对沈晏的付出,无私而又彻底。
白凤玉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指示任宇将携带的各种工具摆放在旁边的桌面上,开始了细致的称量、研磨与煎煮过程。
这一系列动作,既严谨又充满了仪式感。
一开始,沈晏还能凭借自己对医学的基础知识大致理解,但随着配制药方的复杂程度不断提升,她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毕竟,她所学多为西医理论与药理,对于传统中医,虽然有所涉猎,却远未达到精通的地步。
这时,陆子吟轻轻牵起她的手臂,引领她到窗边坐下,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问道:“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自从她昏迷以来,陆子吟对她的关怀从未间断,那份细腻与耐心,即使是对男女情感并不敏感的沈晏,也能深深感受到。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对丈夫的那份特殊情感,自然能体会到陆子吟举动中所蕴含的深情与呵护。
就如同她曾经梦想,能够赠予丈夫无数财富,让他不必再为生计劳苦,只需享受生活的美好一样。
此刻,陆子吟对她的身体状况如此挂怀,无疑是不愿意看到她承受任何痛苦。
沈晏抿紧了唇,同样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答:“没有,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她没有提及白凤玉关于她中毒严重的诊断,也没有说出只有三天寿命的沉重预言,她怕这样的消息会带给陆子吟过多的忧虑和冲击。
陆子吟忽然伸出自己的手臂,轻轻挽起袖口,那暴露在外的手臂上还留有几处匆忙处理过的伤口痕迹,它们见证了他为寻找解药所经历的重重困难。
他那温暖而宽大的手掌轻轻覆盖在沈晏的肩头,嘴角上扬,眼神坚定:“别担心,这种毒一定有办法解的。”
沈晏微微一怔,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回避他的碰触,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声音中带着信任与感激。
然而,话音刚落,沈晏突然感觉到双脚一阵无力,眼前光芒一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在那一瞬间,恐惧和晕眩交织在一起,但紧接着,她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只有温暖与安心。
陆子吟的手掌温柔地扶住她的后背,沈晏抬头,迎上的是他满是关怀与紧张的眼神,“有没有哪里受伤?”
沈晏摇了摇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正全神贯注于调制药剂的白凤玉与任宇,他们手中的精密仪器在灯光下反射出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