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怎能随口而出,无端给自家媳妇和兄弟扣上这样大的帽子,若是传扬开来,还怎么收拾残局?赵氏心中暗想,霖哥儿是否读书太过,以至于思想过于迂腐了?
翊哥儿初听之下,一脸的惊骇,随后脸色由白转红,眼中怒火升腾。这话他自然懂得,学塾里的夫子常有提及,但大哥怎能这样直白无忌地说出口!这怎么可以!
内心翻涌如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翊哥儿硬是凭借着一股子不屈的倔强,咬紧牙关,不让泪滴轻易滑落。他猛地拽下手腕上的桃核手链,几乎带着决绝的意味,重重地摔在桌上,那一声响,仿佛是他无声的抗议与内心的不甘。
“城里的规矩礼法,我今日算是见识了!既然此物不合规矩,那就物归原主,但我必须说明,古人云,长嫂如母,于我心中,嫂嫂就如同母亲一般!”翊哥儿嘶哑却坚定不移的声音穿透空气,说完,他用袖子草草抹了把脸,不顾左腿的不便,毅然转身,踉跄着脚步,留下的只有一个倔强而孤独的背影,满是委屈与不忿。
沈烟望着这一切,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仿佛突然间被卷入了一个不解的谜团。难道外头有了什么无稽的流言蜚语,将她与翊哥儿莫名牵扯在一起了吗?
宋云风也是满脸愕然,迎上赵氏那失望且复杂的目光,内心仿佛有万千云雾被瞬间拨开,看清了事实的真面目。他悔恨于自己一时的失言,造成了如此荒唐的误会。他本是心如古井不波,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都能保持内心的平静,连孔夫子也曾赞扬他的意志如钢铁般坚韧,超脱凡俗,这一点也是师尊最为欣赏他的地方。如今,却因这一件小事,让自己的心境大乱,实在是少有的事。
宋云风深邃的眸光在沈烟身上复杂地停留片刻,声音带着几分解释:“娘,您误会了,我只是恰好在心中温习功课,无意间脱口而出,并没有留意到二位正在谈论的事情。”
赵氏听罢,脸色稍微缓和,心头的疑惑也随之散去。她清楚自己儿子的谨慎性格,怎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原来一切只是一场误会。“是我考虑不周,沈氏你别放心上。”她转向沈烟,语气中隐含着为儿子道歉的意思,尽力弥补这个意外的裂痕。
“你靠近些,我有话要对你讲。”随着晨光微露,小公子晨曦初照的脸庞在清洗过后更显清新脱俗,苏文涛轻手轻脚地拽着他,躲进庭院的一隅,避开众人视线。
“何事?”晨小公子眉眼微抬,透出几分好奇与不解。
苏文涛面色微沉,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今日大婶婶来访的真正内情,你且坦白告诉我,切莫再用先前的托辞搪塞我。”他的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使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晨小公子一时语塞,眼神忽闪,似是心中翻涌着无数思绪。这位兄长心思深沉如海,让人难以捉摸,他暗暗盘算着,是否应避开这棘手的话题,以免掀起不必要的波澜。
苏文涛静静听着,眸中深邃如潭水,久久未发一言,那静默中蕴含的压迫感,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晨小公子心绪纷乱,七上八下,仿佛胸腔中藏了一只不安分的小兽。“兄长,嫂子实则是心疼你,并无丝毫伤害之意。实因大婶婶口出不逊,嫂子忍无可忍之下,方有那一脚之怒,别无他意。”言语间,他努力想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更为诚恳可信。
“嗯,此事你我知道便好,不必告知嫂子。”苏文涛轻描淡写的回答,却让晨小公子眉头紧锁,心底泛起层层疑惑:何故兄长对此事如此讳莫如深?
更令他困惑的是,兄嫂之间那层神秘莫测的关系,行事为何总带几分不可言喻的秘密感?
苏文涛的眼神闪烁不定,迟疑片刻后,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大婶婶取走嫂子的首饰,可是真有其事?”
“确有其事,嫂子在大婶婶一番花言巧语下,不慎被骗取了那些珍贵之物。那时,嫂子...唉,不说也罢,看,嫂子正向这边走来!”晨小公子话音未落,神情一振,目光转向那渐渐清晰的身影。
萧雾步入庭院,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这两兄弟,眼中带着几分狐疑。而晨小公子则显得有些心虚,手脚不知如何安放。
“我似乎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我的不是。”萧雾语气平淡,却藏着锋芒。
晨小公子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哪里哪里,绝对没有那回事。兄长只是担心您再次受到大婶婶的欺凌。我说呢,嫂子如此机智敏锐,哪有半点愚笨之态!她的反驳,干脆利落,英姿飒爽,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苏文涛在一旁冷眼旁观,晨小公子急切编织借口的样子,让他不禁暗自摇头。曾几何时,这个对“嫂子”之名不屑一顾的少年,现在竟极力维护着她的名誉与尊严,变化之大,令人叹服。
萧雾轻哼一声,显然对晨小公子的话持怀疑态度,苏文涛怎会为这样一个女子担忧?她自顾自地提着篮子,蹲下身子,开始细致地整理那些晾干的草药,一举一动透露出从容不迫的气质。
“嫂子,这些草药都打理好了吗?”晨小公子见状,本能地上前欲相助,却被苏文涛轻轻一扯衣袖,一个微妙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