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球是被创造的吗?”江鸿又好奇地问, 同时规矩地看着前路,把车开好。
陆修说:“我不确定,不过大家都认为是的。‘大家’是驱魔师们。”
“谁创造了地球?”江鸿又问。
陆修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在解答江鸿的问题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师长的严肃,用词也变得严谨了不少。
“你可以认为‘祂’是创世神,”陆修说, “中华文化里叫祂作什么?”
“盘古!”江鸿马上想起了那个遥远的名字。
“正确。”陆修点头道, “妖协门口的牌坊说的什么来着?”
“身化万物。”江鸿还记得。
混沌如鸡子,盘古开天辟地,四万八千岁后, 天地初成, 其头为五岳, 目为日月,气为风,声为雷, 身化万物。
江鸿说:“但是好像都是传说啊,驱魔史学也没有提到过,有人考据出盘古的存在么?”
陆修说:“从前没有, 但现在, 也许有一件东西可以证明盘古的存在。”
江鸿问:“什么?”
陆修:“万物之书。”
江鸿:“对哦!”
万物书就像世界的后台,如果倏忽与陈朗所言没错, 各部分齐聚后, 也许真能解开创世的谜题。
江鸿:“可是古生物学告诉我们, 地球是自然形成的, 生命则是氨基酸聚合为大分子, 这个和创世神有冲突啊, 而且如果盘古创造了世界,那么又是谁创造了祂?”
陆修说:“‘汤’的解释也只是一个假说,与神创论并不冲突。”
“哟你还知道‘汤’!”江鸿说道。
“专心开车,看前面,你要喝水吗?”陆修打开可乐,递给江鸿。
“汤”的说法是古生物学家认为,最初的地球是一片海洋,在雷鸣与电闪的催化中,氮气与海洋中的小分子发生反应,产生了氨基酸等大分子,再逐渐聚合,最后形成简单的细胞,不过这个学说尚不能完整解释生物的演化。
“我曾有一段时间对世界的起源感兴趣,”陆修说,“就在一些大学的图书馆里,找来了不少书籍。”
江鸿说:“你应该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存在吧?”
陆修:“不仅仅自己,也包括这个复杂的世界。”
江鸿发现每当与陆修讨论这种问题时,陆修就会发散出别样的气质,充满了智慧与知性,哪怕他只有青年的模样,他的知识却仿佛深不见底的浩瀚海洋,缘因他在漫长的时光中,学到了太多的知识。
如果这个时候两人面前有块黑板,陆修就会起身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还有一个说法,”陆修说,“认为行星在凝固的过程里,需要一个‘核’的作用,这个‘核’将宇宙中的星尘通过引力凝聚,这个假说你听过么?”
江鸿说:“好像听过,叫什么来着?”
陆修道:“这个‘核’,被称作‘星子’。”
“哦对对!”江鸿在课外阅读书籍里看到过,“星子”的称呼非常贴切。
陆修说:“也可以理解为,盘古就是地球的‘星子’。”
“如果盘古创造了地球,”江鸿问,“又是谁创造了我们的宇宙?”
陆修没有正面回答,想了一会儿,答道:“印度教认为,毗湿奴在宇宙之海中漂浮、沉睡,而众生与万物,都是祂的梦境。”
“真美好啊。”江鸿说,“但是还是没有人解答,到底是谁创造了这个宇宙。”
陆修说:“也许以后你能得出结论?”
江鸿:“这也太抬举我了……”
陆修:“不过是个人就会对创世与起源很好奇,正常。有时我甚至怀疑校长和夫人穿越时空,本来是去调查荧惑的,调查着调查着就跑偏了,现在还不回来。”
“他们到底去哪儿了?”江鸿还是第一次正面问起那位素未谋面的校长下落,甚至他都不知道校长是做什么去了。
“安杰带来了一个消息,”陆修说,“有关魔的起源,以及宇宙中的某个未解之谜。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但校长就与迟小多,在安杰的帮助之下,穿越走了,至于去了哪个时代,现在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决定。”
江鸿说:“荧惑已经出现了,可他们还没回来。”
“嗯。”陆修答道,“也许是去寻找解决荧惑的办法了吧。”
江鸿说:“你们不是能沟通吗?”
陆修:“偶尔可以,只有他主动朝我发出信号的前提下,通过龙语,我能接收到一些他们的讯息。”
江鸿又道:“那他们有说在哪儿吗?”
陆修想了想,说:“最后一次就在祁连山,他们身处史前时代。”
江鸿本想问“校长朝你说什么”,但既然当时陆修没有告诉他,就不是自己该问的。
“好了!到了!”江鸿把车停在休息站,这里只能加油和吃盒饭,大多是供应给过路货车司机的,简直人迹罕至。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江鸿又在小小市区转了圈,夕阳西下,实在没有合适的落脚处,只有住车里舒服。江鸿有点后悔没在张家口过夜,至少那边还有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