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所以逃跑。书生不知道,所以书生没逃,他还是去参加喜宴了。”
这番推理合乎逻辑,事情都串上了。
黎和平趁热打铁,“走,我们去郎中家。”
郎中家距离不是很远,只是他家的规则很诡异,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碰,碰了就会中毒,中的毒还千奇百怪。
燕月明在里面行走的速度像龟爬,一边爬一边从背包里掏出无菌手套,还问黎和平和黎铮要不要。
黎铮爱干净,既然燕月明都带了,没有拒绝的道理。黎和平本来不想戴的,看黎铮戴了,他就也无可无不可地接了过来。戴上手套,他将药材架子上的簸箩拿起,想要看看底下是否藏着什么东西。
谁知就是这一拿,扑簌簌的虫子从那簸箩底下掉下来。他面色一凛,立刻将簸箩放下,再摊开手,只见跟簸箩接触过的地方都已经黄了。
幸亏他戴了手套。
“这可多亏了小明,否则你老师我一世英名就要栽在这儿了。”黎和平倒也坦荡,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自己的倏忽,反倒让燕月明有点不好意思了。
三人再看掉在地上的虫子,有些已经死透了,有些还在抻着腿儿。这郎中,可真够毒的。
黎和平和黎铮学识广博,却也分辨不了这是什么毒,只能暂退。三人更加小心谨慎地在屋中搜索,最终在郎中的药箱里,发现了标着“蒙汗药”三字的纸包。
打开纸包,里头是白色粉末。
燕月明:“这就是用来药狗的?”
黎铮拿出刀来,用刀尖挑了一点,仔细在灯下分辨,道:“不能确定,但屠夫家里确实有这种东西,就在他的卧房里。”
这时,燕月明又眼尖地看到了郎中的诊疗日志。他想到王富户的儿子,猜这册子上会不会有他的病例,翻开一看,果然。
王富户的儿子并非天生痴傻,而是小时候掉进过水里,救起来之后,就变傻了。随后十余年里,王富户多次请郎中上门诊治,出现得最多的生病原因是——落水。
傻子落水,情有可原,毕竟他丧失了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如果看护不当,让他不小心掉进河里了,也是有可能地事情。可反复多次落水,就很不寻常了。
燕月明看多了小说、影视剧,想象力丰富得很,这无数线索在他脑子里缠绕,他脑子里隐约有灵光一现,可却没抓住。
没抓住,那就只能继续探。
下一站,是因为香炉倒了而烧掉了半间屋子的那家。
房子被烧了,因此能探索的地方也少。可这不年不节的,村里还有人家在办喜事,这家的人点着香在家里祭拜什么呢?
黎铮站在那焦黑的废墟中,半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抹过地上黑灰。他再回头看向倒在地上,已然烧得只剩下木炭的桌椅,冷冽眸光中透着思量。
“这家的人,是站在里面,朝着外面拜。香烛倒了,点燃了用来跪拜的蒲团。”蓦地,他道。
“站在里面,朝着外面拜?”燕月明重复着这句话,不由地模拟了一下。一般而言,人们在家中祭拜,都是对着里面拜的,亦或是对着灶台,拜灶王爷。
对着外面的……燕月明心中一惊,“拜月!”
八月十五,中秋日,乡下地方还会保留这个习俗。
可燕月明可以确定,喜宴当日不是中秋,因为从村里种的蔬菜、人们晾晒的衣服的厚度,还有各种线索来看,现在是春日。
这是一场春日喜宴。
所以,何以拜月?
“走,去下一家。”黎和平当机立断。
下一家又下一家,他们紧接着发现了死在泥塘里的猪,种种诡象浮现眼前,令人细思极恐。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栋茅草屋前,这里头住着那条黄毛黑背的狗。
燕月明才被那只狗追过,所以虽然很爱狗狗,依旧有点发怵。他会害怕很正常,让他意外的是,黎铮和黎和平也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燕月明狐疑。
“现在看来,村子里的动物能死的都死得差不多了,那这只狗为什么还活着?”黎和平摸着下巴,眯起眼。
“前有屠夫,后有血月。”黎铮的声音则稍显清冷,“它不该活。”
燕月明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