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你突然绕着我走了一圈, 然后趴在我身上赖着不走,说自己是一条被子。”
白以涪顿了一下,然后又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还坚持要用体温来给我取暖。”
“多亏了你, 我睡得还不错。”对方的声线依旧如冷冽的泉水一般,可原本下沉的尾音难得变得飘忽了些, 好似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揶揄。
什么鬼?!
少年猛地抬头看向那人, 却见对方单手撑着他周围的床铺,姿态有些闲适放松, 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并且在眼底划过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波澜。
“……我就知道。”
“这家伙只是在开我的玩笑!”唐凌在心里气恼得要死, 这个臭冰块绝对是故意的。
他已经懒得再纠结主角受的人设是不是OOC了,反正白以涪老是会惹自己不高兴, 最近还越发得变本加厉。
“这样逗我很好玩吗?”他颇为无语地问。
谁知对方却突然点了一下头。
回道:“好玩。”
唐凌被噎了一下,红着脸瞪了对面那个家伙一眼, 然后把眼前死皮赖脸凑上来的某人一把推开, 板着一张小脸警告, “别跟我开玩笑,现在还没有彻底跟你好呢。”
“请某位先生认清自己的地位!”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意识到白以涪似乎越来越“粘人”了, 老是会莫名其妙地凑上来。
要是搁以前唐凌也就随他去了, 毕竟主角受是一个缺爱的孩子,可以理解他在自己身上寻找“母爱”,可是……
现在明明是冷战期,
这个家伙能不能自觉一点啊!
被一把推开的白以涪:“……”
紧接着唐凌从那张两米长的豪华大床上艰难地爬了下来, 打着哈欠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由于身上的睡衣过于宽松, 而且还是丝绸质的, 再加上抬手打哈欠之际导致肩膀向另一边倾斜,以至于那侧的睡衣按照地心引力的惯性往下滑了。
很快便露出了一个圆润小巧的肩头。
而他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一直以来都随意惯了。
唐凌并没有意识到……
自己在白以涪的面前越来越漫不经心了。
就像是在家里一样。
由此可见,哪怕是在闹别扭的时候,身体也是诚实的,和对方那与日俱增的亲密感骗不了人。
而此时此刻,
站在身后默默注视他的白以涪。
原本还带有一丝生气的眼神蓦地冷了下来。
在一刹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像是燃起了无形的火焰,不停地灼烧着。
由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火星渐渐演变成了无法扑灭的燎原之火,最终却在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
他把这团不可控的火焰给锁进了内心的牢狱里,狠狠压抑,继而彻底隐入了虚无的潜意识。
随后,白以涪的眼神再度恢复成了原来的清明。
似乎唐凌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这不是一个健康的讯息。
而偏偏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年,总是会无意识地挑战自己的忍耐力,乃至于勾起他的阴暗面。
白以涪从来都不是大众眼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不是唐凌所以为的“傻白甜”,而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饿鬼。
因为极度缺爱从而导致感情上的严重缺失,并且高筑心墙自我封锁,任何人事物都如同过眼云烟,碰到那冷硬如铁的城墙后便一击即溃。
在众人追捧的仙气背后实则是极致的冷漠。
可突然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完全无视了那堵城墙的可怖,就这么硬生生地闯了进来,还在里面撒欢,有些笨拙地滋养着这里面的每一片焦土。
并且种满了漂亮的向日葵。
于是他用一双柔弱无力的手,误打误撞地敲开了这道高不可攀的城墙。
而饿鬼一旦感受到了爱就会产生如黑洞般的强烈渴望,想要占据所有的爱。
哪怕对方所能给予的爱如萤火一般纯粹,
却始终难以填平他心里的空洞。
幸好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否则白以涪会忍不住想要把对方给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并且拖进仅属于自己的幽暗深渊之中。
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
唐凌所给予的光芒如烛火一般可怜耀眼,也不需要太多,只要能照亮他一人就够了。
这样的光是极其娇弱的,只能在自由中滋养。
一旦坠入了黑暗就会迅速湮灭。
因此,只要有理智尚存,白以涪就不想要亲手摧毁那一缕救赎自己的阳光。
并且还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守护它。
……
《五十寂》关于蒲公英前期的戏基本上拍的差不多了。
两位男主角一如既往地默契十足,在拍戏的时候看起来简直就是如胶似漆,并且还很自然地演出了电影里两个主角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羁绊感。
有经验的工作人员在这之前已经跟组过好几次了,他们深知这种感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