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我妈和白薇一边做饭一边闲聊,听不见聊的什么话题,但时而能听到她们的笑声传出来,白薇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所以她能很好地处理她和我妈的关系,并且还能保证我妈非常开心,就这点来说,历飞花显然是做不到的。
可她们相处得越融洽,我就越头疼,真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给历飞花解释。
吃饭的时候,我爸还准备了一瓶白酒。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在一起喝过酒了,甚至连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次数都数得过来。我本来不想喝酒,但又不想扫了我爸的兴致,于是就陪他喝了几杯。
吃完饭,我妈收拾碗筷,白薇本来想给我妈帮忙,最后被我妈笑着拒绝了:“本来叫你来家里吃饭,结果还让你自己动手,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些碗筷你就别收拾了,太阳也落山了,莫凡,要不你带白姑娘出去走走?”
我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明显是给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村里的变化很大,一年一个样,太阳刚落山不久,村头的广场上就聚集了一群中老年妇女跳着广场舞,旁边全都是围观的老大爷,有的端着茶杯,有的手里拿着扇子,充当起忠实粉丝的角色。
村里的邻居有不少人都认识我,见我和白薇闲庭信步,几个老大爷就站在远处议论着什么,很快一个老大娘就走了过来:“哟,这不是莫凡吗?几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啊,你对象长得可真漂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我也去沾沾喜庆。”
村里的人都比较朴实,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特别关注小辈的婚姻问题,平时闲的没事的时候,三两成群,谈论的最多的话题就是谁家姑娘要嫁人了,谁家小子要结婚了。
白薇顺势搂着我的胳膊,笑着说:“快了,到时候一定邀请您来捧场。”
“哎呀,是吗?怎么没听莫家说起过呢?结婚是好事,干嘛藏着掖着,生怕让别人知道似的。”老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朝那群老大爷走了过去,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散布消息了。
这些人就相当于是村里的喇叭,只要他们知道的事情,不出三天,就能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也许白薇是开玩笑的。
但我和历飞花的事情,早晚要让白薇知道,所以我始终认为我和白薇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接触,思来想去后,我忍不住说道:“白薇姐,我和历飞花在一起了。”
我不可否认我喜欢白薇,但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历飞花,更重要的是,我和历飞花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把历飞花放在第一位。
白薇偏着头看了我一眼,继而便松开我的胳膊,捋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强颜欢笑道:“我能预料到。”
“白薇姐,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但为了你今后的幸福,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出来,哪怕你恨我也没关系。”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薇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立即打断道:“莫凡,你相信命吗?”
白薇满脸认真地看着我,我犹豫了几秒才点点头,白薇继续说:“真巧,我也相信命运。当初我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岁出头,当时我对未来充满希望,总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生活在这座城市里面的人,谁不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在奋斗?可最后又有几个人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这就是现实。
到了我这个岁数的女人,其实对生活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只要生活过得去,不会饿肚子,其他的都是浮云,当然也包括感情。”
我不太明白白薇的意思,但能感觉得到,她对生活已经抱着消极的态度,或者说有种随波逐流的想法。
“白薇姐,你还这么年轻,又有能力,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该这么消极。”我说。
白薇自嘲地笑道:“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但每个人都会老去,英雄落幕美人迟暮,谁也无法摆脱生命的法则。再漂亮也只不过是一副皮囊,我需要的不是贪图我的身体的男人,而是一个可以从心灵上交流的伴侣。你说你和历飞花在一起了,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莫凡,其实你不必向我道歉,我自己爱上你的,又不是你逼我喜欢你的,为什么要那么自责?”
“白薇姐……”我希望白薇骂我,甚至是踢我两脚,或许我心里还会舒服一些,可她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反倒让我更加羞愧难当。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是刚回来吗?还没有见过王道长吧?我陪你去王家找他?”白薇岔开话题说。
我本可以拒绝白薇,然后从现在开始跟她保持距离,可想到白薇这一年的付出,我实在狠不下心。
后来我和白薇便返回家里,开车去了王家。
到王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别墅里灯火通明,白薇说她经常过来陪王长海聊天,所以她已经是王家的常客。
白薇在前面带路,不大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主楼后面一个独立的院子里,这个院子我以前来过,是王家的老宅,现在是用来供奉灵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