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宇行气势压人,被告律师往后退了一步,讪笑道:“这么晚了,问张检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卓宇行黑脸:“张检有约了。”
“那行,那我就不打扰了哈。”那人跟张晗挥了挥手,“回见,回见。”
此时,整个法庭只剩下张晗和卓宇行。
卓宇行对张晗来说,和陌生人差不多,甚至比今天的被告律师还陌生,她有些紧张,迅速转身回公诉人席。
再不走,要发病了。
她很难跟一个陌生男人呆在一个空间,这会让她起应激反应。
她快速收拾桌上的案卷材料,没看卓宇行。
卓宇行缓步走来,对她笑了下:“还记得我吗?”
“记得,萧让的朋友。”
她也不问他今天来这儿做什么,她压根不想闲聊,快速收好东西,提着箱子就走。
出了知产庭,看到走廊有人在走动,她才卸下浑身的紧绷。
卓宇行跟了出来,走到她身边,问:“很高兴认识你,一起吃个晚饭?”
张晗稳了稳心神,转身看着他:“抱歉,家里煮了我的饭了,我得回去吃。”
“明天周末,一起吃午餐?”许是怕她又拒绝,卓宇行又加了一句,“你晚上和家里说说,明天中午不必做你的午餐。”
“抱歉,周末有约了。”张晗说完,提着箱子就走。
卓宇行亦步亦趋跟着:“那我送你回家?我车就停在法院。”
“检察院有接送车的,不麻烦了。”
卓宇行没招了,只能一路跟到大门口,看到张晗上了海淀区检的公务车,才转身找自己的车。
他没回家,去了金诚所。
萧让还没下班,正在挑灯看案卷,看见他进来,抬眸略了他一眼,又看回手中的案卷:“去法院看张检办案子了?”
“你怎么知道?”
“约不到?”
“真约不到。”卓宇行说完才想起萧让还没回答自己,“你怎么知道?”
萧让弯唇:“下午有同事去海淀法院出庭,据说看到你了。”
见卓宇行不吭声,他笑问:“张检怎么拒绝你?”
卓宇行就把方才邀请张晗吃晚餐、送她回家的事描述了一遍。
萧让听完,合上案卷,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嗯是我。下班了吗?”
“这周末不加班吧?”
“一起去爬香山?喊上张检。”
卓宇行听到张晗的名字,立刻就来了精神,走到大班桌前,仔细地听着萧让讲电话。
“香山这时候满山头的红叶,去看看枫,也吸吸氧,大脑会更清晰。”
“好,明早九点,我去接你们。”
萧让挂上电话,卓宇行激动地对他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啊萧让!”
萧让笑着重新看回案卷,说:“明早九点,你要自己开车还是坐我车过去?”
“肯定是蹭你车啊。我自己开车,张晗她能坐我车么?她肯定跟宁稚一起坐你车。”
话说完,他看一眼腕表,站起身:“我得去健身房练会儿,先走了,明见。”
萧让笑了下,没说什么。
翌日。
宁稚和张晗九点准时下楼。
走出楼栋,看到天气不错,宁稚开心道:“今天天好蓝,上山肯定很舒服。”
张晗笑笑没说什么。
俩人走出小区门口,萧让的迈巴赫远远开过来。
宁稚抬手拦车,车停下,副驾车门打开,戴着墨镜的卓宇行下车来,殷勤地为她们打开后排车门。
见他一身户外打扮,宁稚意外:“卓总?您也要爬香山?”
卓宇行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是的是的,这个季节就适合爬香山。”
说着看向张晗。
见张晗脸色不好,他也笑不出来了:“来,上车再说。”
宁稚把张晗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没说他也要去,咱还要去吗?你不想去的话,咱就回去。”
张晗希望她和萧让和好,说:“没事儿,去吧。”
俩人上了车,车子朝海淀方向开。
卓宇行频频回头,同宁稚聊天。
“宁稚和张检,是本科同学?”
宁稚:“是啊,我们都是河北大学法学系的,不过晗晗后面又考上人大的研究生,我是毕业就出来工作了。”
卓宇行笑:“河大也不错哈。”
宁稚看一眼萧让的后脑勺,轻呵道:“才不是呢。某人之前,天天说河大垃圾。”
卓宇行登时一脸严肃:“是谁嘴巴这么臭?再怎么说,河大也是公办本科大学,怎么能说垃圾?他本人上的学校到底有多好?”
正开车的萧让轻咳一声:“那人上的北大法学系,专业也就全球排名30左右吧。”
宁稚盯着他的后脑勺,冷笑道:“你也别小瞧了我们,想当年,高二的时候,我和晗晗可都是朝着清北奋斗的,如果不是那年我们都出了事儿,也不至于只上了河大。”
话到这里,张晗脸色一变。
卓宇行看到了,表情也一瞬间凝重起来:“高二那年都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