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从宁稚包里拿出手机递给她:“现在立刻给她打电话阻止她!”
宁稚摇头:“阻止不了。她很坚决,明天就要去医院结扎了。她为了孩子抚养权,什么都愿意牺牲。”
萧让低吼:“你保不齐她哪一天会想再婚,会想再生孩子,或者更惨的,她大女儿将来若是得了白血病,她需要新生儿的脐带血给大女儿治疗,她有种种非生不可的理由!而你今天引导她结扎,她将来可以反过来告你!”
见他这么凶,宁稚也火了,辩解道:“我没有引导她!我只是问她——她前夫因为失去生育能力而获得孩子的抚养权,而她可以吗?是她自己领悟过来,自己说要去结扎的!”
“那她也是经过你的引导!”
“你为什么一定要想得那么悲观?大女儿得白血病?这种事情的发生概率有多少?你为什么一定要想得那么极端?说不定她大女儿健健康康!她这辈子都不用再生孩子!”
“我不想和你吵,”萧让缓和情绪,把手机塞到她手里,“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不要结扎,我帮你想别的办法。”
“她一定要赢,除了结扎,还能有什么办法?”
萧让大吼:“我说有就有!你先让她不要结扎!”
宁稚被他吓一跳,默默接过手机,给米馨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宁稚开了免提,问:“米馨,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现在在俊俊妈妈家,方便的,宁律师你说。”
宁稚看一眼萧让:“你明天先不要去结扎,我有其他办法,你明天来所里,咱们一起商量。”
“好,那我明天一早就去。”
宁稚按掉电话,愤愤看向萧让。
萧让气消了不少,下巴点了点主卫:“先去洗澡,洗好出来我和你说。”
宁稚打了他手臂一下:“你要是骗我,你晚上不用睡觉了!”
……
翌日,宁稚才出电梯,就看见米馨坐在等待区。
她看一眼腕表,走过去:“米馨,你怎么来了?”
米馨回神,苍白的脸浮起勉强的笑:“是您昨晚打电话让我今早过来的。”
宁稚这才想起来。
昨晚她和萧让谈下来,重新确定了策略,今早就不用米馨过来谈了,但她和萧让谈完,已经大半夜,她忘了给米馨留言,让她今早不用过来。
“来,咱们到会议室说。”
宁稚把她带到小会议室,给了她牛奶和饼干:“先吃点东西。”
她关上会议室的门,还未说话,米馨就说:“我去结扎没事的,听说那只是个小手术,随做随走,我等下就能去做。只要能要回抚养权,我失去生育能力也没关系。我可以去结扎的。”
宁稚入座:“先不说这个,就按昨晚电话里说的处理。”
米馨问:“是什么新办法呢?”
宁稚回想萧让昨晚给自己出的主意,脑子还有点乱,说:“这个办法是第一次用,不一定能立刻成功,说来也复杂,我就先不和你说了,我这边还得再捋一捋。”
米馨失望道:“可你不是说只要我也没了生育能力,我胜算就大吗?你现在又说新办法没信心,你叫我怎么办才好呀?其实我是可以结扎的,就让我去结扎吧,这样万无一失。”
宁稚叹气:“不要万不得已,不动这个念头。你如果信任我,就照我说的去办。”
米馨只能点头:“好。”
宁稚再三交代:“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去结扎。”
“好。”
宁稚陪米馨坐了会儿,便送她去坐电梯。
回到办公室,她去找小骆:“程律今儿过来吗?”
小骆说:“不知道呢,也没跟我说。”
宁稚本来想跟程儒言讨论一下米馨这案子的新策略,但程儒言不在,她只好自己处理。
“小骆,你今天有空的话,能帮我找几个关于《人格权侵害禁令》的案例吗?”
小骆笑:“可以呀!没问题!”
宁稚回工位,从包里拿出电脑,重新起草米馨案的上诉状。
中午,程儒言来上班了,宁稚赶紧抱着电脑敲他办公室的门。
“请进。”
宁稚抱着电脑进去:“程律,我这边有个案子,想和您讨论……”
话没说完,看到程儒言脖子上的草莓印,惊得止住了话题。
男人束得紧紧的白衬衫领口上,一枚硕大的草莓印格外醒目,刚好就在颈动脉处。
宁稚指了指自己脖子的同样方位,提醒程儒言:“程律,这个地方是动脉,种草莓会有危险的。”
程儒言听言一愣,拿起手机点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脸有些红,清了清嗓子:“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宁稚八卦道:“您谈恋爱啦?”
“怎么?我这把年纪了,谈恋爱不应该吗?”
宁稚笑:“该的该的,早就该谈了了。”
她拉开椅子,在程儒言面前坐下:“是一个紫丝带妈妈的抚养权纠纷案。”
程儒言蹙眉:“你的当事人是紫丝带妈妈还是藏匿孩子的爸爸?”
宁稚说:“紫丝带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