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柔则腹中孩子的面子上,尽管心下不耐胤禛还是去了正院。
屋内胡太医正为柔则诊脉。
看到他来,众人皆起身请安,唯独柔则坐在桌边,不看他也不起身。
胤禛并未计较,而是问胡太医:“福晋的身子怎么样了?”
胡太医收起脉诊枕,起身道:“回王爷的话,福晋只是一时动了胎气,好生修养便是,只是…只是还望福晋日后勿要思虑过多,大动肝火,不然恐怕会有流产的风险。”
胤禛本就在发怒的边缘,如今听到这话怒气是怎么也压不住。带着寒意的目光直直落到柔则身旁的丫头身上,“你来说晋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何会大动肝火?”
胡太医见情形不妙,早就退了出去。屋内除了胤禛和柔则外,就是跪着的两个丫鬟。
钰棋和墨画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柔则见情况不妙,转头看向他,眸光幽怨像是被抛弃了般,眼眶红红的,眼中的泪顺势流了出来,“四郎心中如今当真还有菀莞半分吗?为何四郎近些日子天天往韶光院跑。”
“今日之事是菀莞不对,没有顾及自己的身子。菀莞只是怕四郎被宜儿抢走。”
看着她的眼泪,胤禛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了往日的心疼,留下的只是微微不耐。
看着面前这张脸他心中想的却是若是小宜这般哭着看着他呢?
柔则察觉到他的愣神,抬手擦了擦泪,不经意间露出腕上绑着的纱布,轻笑了声,笑中带着伤心与落寞:“罢了,到底只是菀莞的奢望,不该奢求四郎身边只有菀莞一个人。”
“爷若是想见宜儿便去吧,不必顾及菀莞。”
胤禛的视线落在她腕间的白布上,上前抓住她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柔则并未说话,而是挣扎着想要抽出手。
一旁跪着的钰棋却抬起头,完全不顾柔则的阻拦道:“回四爷的话,福晋今日亲手煲了汤等着爷来用,这伤便是煲汤的时候烫到的。。”
胤禛眸中染上怀疑,“你今日去请爷的时候为何没说?”
钰棋不慌不忙道:“是福晋想给爷一个惊喜,所以不让奴婢说。”
胤禛看向柔则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对她解释道:“爷并未忘了菀莞,只是小宜也是爷的侧福晋,爷去看她也是应当的。”
“况且今日额娘被罚,小宜也在宫中,所以爷去问问她,看她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柔则目光一变,有些慌乱的扯住他的袖子问道:“额娘被罚?如今额娘可还好?”
胤禛摇了摇头,眸中带着些许愧疚,“额娘如今被褫夺封号,心情不是很好。”
“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没用,帮不了额娘。”
柔则手臂环上他的腰,柔声安慰道:“不关四郎的事,皇阿玛行事也不是我们能料到的。”
“四郎放心,我这些时日会常进宫陪陪额娘的。”
柔则伸手摸了摸肚子,笑道:“想来额娘看在腹中这个小家伙的份儿上,也能开心些。”
胤禛的手环在柔则肩上,拍了拍她,“有菀莞在,是爷的福气。”
只是目光却有些飘远,若是小宜也能与他这般亲近就好了。
柔则靠在他怀中,轻声道歉,“对不起四郎,今日之事是菀莞做的不对,不应该为了宜儿与四郎置气。”
只是手却紧紧拽住他的衣襟,眸中的不安几乎要溢出来,她能感觉到宜修在四郎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些时日,胤禛天天往韶光院跑。只是宜修从不留他用膳,更别说让他留宿了。每每都是见着人说不了几句便将人赶走。
胤禛心中像是被猫抓过一样,愈发想讨得宜修的欢心。
这日听说宜修在书房,他并未着人通禀,而是径直入了书房。
宜修正站在书桌前练字,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为她披了层薄纱,为她整个人添了一份柔美。
少了一分清冷的宜修,给了胤禛一种错觉,像是往日对他嘘寒问暖的人又回来了。胤禛定定的看着她,期待着眼前的人抬头看到他后便会给他一个笑脸。
宜修写完一个大字,感受到这灼人的视线,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抬眸看向他,“爷怎的又来了?”
胤禛心下闪过失落,很快又扬起笑脸,大步走过去。看了一眼纸上的“断”字,笔锋凌厉,带着些果断与干脆。
看着这个字,不知为何,他心底闪过些不安,总觉得这个字像是在昭示着什么。
他目光看向宜修,喉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到底没开口,他怕自己这一开口什么都不剩。
胤禛唇角僵硬的的扬起一抹笑,“小宜的字真是越发进益了。”
宜修目光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视线落到自己的字上,眸中闪过一丝满意,“四爷可是有什么事?”
胤禛的视线随她一同落到纸上,看到桌上的东西的时候却怔了怔,这些都不是他送的,不仅如此,这些东西倒像是皇阿玛能用的。
前些日子皇阿玛送来赏赐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皇阿玛的赏赐何时这般贴心了?不像是赏赐,倒像是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