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敲响了薛汶办公室的门。
门后传来一声“请进”,却不是薛汶的声音。
她推门而入,办公桌后的椅子空着,那日和老板一同来公司的人——或者说,老板的弟弟——此时正站在书柜前不知在打量什么,看得十分入神。
“公司各部门月底会有大例会,通常来说薛总是需要出席的,”沈秘清清嗓子,交代起自己的目的,然后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后天是市场业务部的例会。”
薛汶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来公司了。
要是在以前,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人都会打电话告知沈秘,方便后者安排好工作,但偏偏这次,薛汶不仅没有任何提前知会就消失,沈秘还怎么联系不上他。直到那人消失的第三天,这位自称是老板弟弟的薛怀玉才出现在公司里,并给沈秘带来了薛汶生病的消息,说薛汶现在不方便回消息,有什么事他可以代为转达。
这个说辞并没有打消沈秘心里的疑虑。
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病才能让薛汶这个无比称职的老板消息都没法回一条,就连工作也完全搁置下来。
而在听完薛怀玉的说辞后,她甚至忍不住开始阴谋论,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些狗血俗套的家族继承人争斗戏码。
不怪她,毕竟眼下这个情况实在太有即视感。
但猜测归猜测,工作还是必须要处理。
沈秘等待着薛怀玉的回应。后者的目光却一直定格在摆放在书柜上的一张合照上,直到好一会儿后才应声,说:“知道了,他会参加的。线上。”
得到答复的她心里松了口气,点头说“好的”,然后转身正打算离开,却又被突然叫住。
“沈秘书,照片里的人你认识吗?”薛怀玉问道。
他嘴里那张照片被精心裱装起来,放在了书架的第三层,在一堆的奖状和证书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照片应该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拍的,照片里的薛汶穿着一身学士服,金黄色的穗子垂在学士帽的左侧,脸上的笑容看着比现在张扬锐气不少。但让薛怀玉在意的是却是薛汶身边同样装束的段鸿声,他们搭着彼此的肩膀,举止亲密。
显然两人不仅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也是大学时期的同窗。
沈秘先是望了一眼薛怀玉目光停留的方向,同时脑子里快速地思考那人问问题的原因,然后才开口回答:“我知道是段总。”
她刻意回答得点到即止。
幸好,对方没有继续追问。
另一头,薛汶正在家中无所事事地翻着这几天的报纸。
薛怀玉拿走了他的家钥匙,手机也不知道被那人藏在哪儿了,总之对方倒是一点也没有把想要软禁他的意图藏着,坦荡得让薛汶无话可说。
“你身体还没完全好,不要随便出门,”那人冠冕堂皇地叮嘱道,“公司的事我先帮你看着,已经跟老头说好了。不懂的东西我会去请教各部门的意见,你不用担心。”
当然,非要出去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可薛汶冷静地想了想,以目前的情况,他是没打算去报警举报薛怀玉的,家里的态度也十分明确,就是不干涉,所以,与其贸然出去,还不如干脆就在家里呆着,暂时观望事态的发展。
反正他也很久没休假了。
本地新闻说前段时间的连续暴雨导致城市道路浸水严重,规划局正在考虑进行升级改造;国内新闻称政府将出台新的能源政策,大力推行绿色能源产业的发展;国际新闻版刊登着中东又起战火的消息;财经新闻说房价略有下降,股票市场不如预期火热;文娱新闻宣传某位知名导演有新戏上映。
报纸又翻过一页。
在标题为“肉菜价格上涨,市民纷纷抱怨”的文章旁,薛汶突然留意到一则不甚起眼的报道。该报道称,永利街的一家乐器行的火灾事故发生火灾事故,起火原因仍在调查中,目前暂无人员伤亡。
正当他盯着这个只占据着一个小角落的新闻沉思时,门铃声响起,打断了思绪。
薛汶放下报纸,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眼,不太意外地发现来的是段鸿声。
他隔着门对外头说:“门我开不了,你翻进来吧。”
只听外头骂骂咧咧两句,随后就没了动静。
薛汶转身走向后院,路上顺手把报警系统关了,接着他打开那扇通往院子的玻璃门,没一会儿就看见某处树丛窸窸窣窣地晃动了几下,紧接着一个人影身手矫健地越过墙头翻了进来。
从小就上树掏鸟蛋的段鸿声对翻别人家墙头也格外熟门熟路,只见他拍拍手上的灰,然后望着站在门边的薛汶,皱起眉头问说:“怎么搞成这样?”
“你怎么过来了?”薛汶反问。
“想来问问那条短信究竟什么意思。”段鸿声回答道。
那日收到薛汶的信息后,段鸿声立刻给薛汶回了电话,可惜直到忙音响起电话也没打通。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按照短信指示,在第二天确认依旧联系不上薛汶后才报警。
然而就在警察准备开始调查时,本应是“被绑架”的薛怀玉却跟没事人一样出现,导致调查最终不了了之。
但薛汶还是处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