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应该的。
夜里,虞宁心思重重,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门开了,彩练端着小香炉进来,“娘子睡不着的话,用些安身香吧。”
“嗯,那就点上吧。”
彩练将冒着青烟的香炉放在床榻边的小桌上,出门前面色犹疑地看了会香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地走了出去。
春夜云雨长,梦里总销魂。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春天了,但这无休无止的梦却一直缠着她。
虞宁想,她这样只敢在梦里做些什么的,是不是就是俗话说的有贼心没贼胆?
想比前两次的难捱,这次,梦里的景拓多了些温情,虽然动作依旧,但耳鬓厮磨间的温情却能勾着她共同沉沦,无法自拔。
一夜过去,虞宁渐渐苏醒。
望着月白色的床帘锦缎,虞宁再一次回到现实。
她揉揉眼睛,一点点清醒过来。
虞宁啊虞宁,你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梦见这种事情,当真是贼心不死啊,哦不,是色心不死。
“啊啊啊啊!”虞宁烦躁地踹了踹被子,抱着锦被在榻上打滚。
罢了,她原谅自己了,谁还没点欲|望呢,只是在梦里回味一下而已,人之常情,她没有错!
更何况她都决心赴死了,这短暂的美梦做一个就少一个了。
转眼两天过去,月上枝头,秋风瑟瑟,寒冷的季节不日将至。
虞宁去往宝文阁的路上起了风,裹挟着冷气的风吹来,比起身上的寒凉,更冷的是她的心。
唉!眼看她即将香消玉减,这天都变得更冷的呢。
虞宁为自己叹气,即便心中舍不得这人世,但她的步子没停,终归还是到了宝文阁门口。
宝文阁中没有光亮,看样子沈拓还没到。
虞宁进了阁中,趴在二楼的窗边等待,短短一刻钟胡思乱想了许多。
好奇怪,这宝文阁怎么没一个人看守着,进出似乎很随意?
什么死法不疼呢?她可以自己选吗?
小宝和阿娘应该会很伤心吧,除了她们,永宁侯府还有人真心为她伤感吗?
不一会,宝文阁外有许多脚步声传来,虞宁回神,心一点点揪起。
她知道,这是沈拓到了。
第20章 诱她
宝文阁的殿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
殿中寂静无比,故而虞宁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就连男人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晰。
虞宁深吸气,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腰板,缓缓往楼梯处移动。
他的脚步声更近了,应是已经踏上通往二层的木阶,正往这边走来。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要怕虞宁,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一死而已。”
虞宁在心里碎碎念,然后屏住呼吸,抬步绕过了楼梯口的屏风。
纵是心有准备,但就这样直面相对,还有些不自在的。
抬眼间,沈拓已然走到了面前。
他步履缓慢,姿态轻松,看过来的双眸中隐约浮着几分散漫。
虞宁不忘行礼,在狭窄的拐角处,她骤然跪下,行了个大礼。
“臣女今日等在此处,是为求见陛下而来,我……”
“从前之事,虞宁多有冒犯,自知罪孽深重,所以今日特来与陛下请罪。”
一室寂静,相对无言。
“呵。”顿了好一会,面前的人轻笑一声,慢悠悠张口,“朕看你……有些眼熟。”
虞宁:“?”
她疑惑地抬起头,却见沈拓屈身蹲下来与她面对面。
华贵的冕服有些松散,正如他此刻的状态。沈拓脸上泛着红,唇边挂着懒散的笑意,浑身酒气弥漫,一双黑眸有些迷茫地看过来。
“朕觉得你很眼熟……”
他拧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眸色一怔,眯着眼睛道:“虞宁?你是虞宁,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呵呵,果然,果然……贼心不死是么?说,你还想要什么?”
虞宁:“……”
怪不得说胡话,原来是喝醉了。
“没,我什么都不要,陛下,我是来赔罪……不,是来解决恩怨,让陛下消气的。”虞宁轻声解释,希望唤回沈拓的理智。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私下里见面的机会,准备把以前的恩恩怨怨都说清楚,怎么偏偏就这么巧,碰上沈拓喝醉,神志不清的时候。
“赔罪?消气?”沈拓不屑地笑了两声,“怎么赔罪,怎么消气?”
他往前逼近,唇畔的呼吸已经能直接喷洒在虞宁耳侧,“你口中的赔罪不就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头,然后继续给让我喝药,关起来与你圆房?”
他两“圆房”两个字咬的极重,特殊的意义引人脸红心跳。
“我……”
虞宁想解释一下,说她没有这么想,但仔细回忆从前……
她好像确实是这么对待沈拓的,一国之君忍辱负重在她的土匪寨子里当压寨夫君,心里定然是恨极、厌恶极了。
虞宁眨眨眼,蒲扇般的黑睫扇动几下,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沈拓已经醉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