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赖脸地硬是给做下来了。但几l何专项都是证明题,证得对不对,他心里也没谱,还是要交给马老师审判。
早上数学组繁忙,老师们来往路过,都好奇地朝他瞅上一眼。
马老师一边喝枸杞水一边看卷子,笑眯眯的,时不时推过来一指,问他这步怎么想的、那步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用这个定理、为什么要连那条线……
他耐着性子,对答了十来分钟,老马还是笑眯眯地喝水,就是不说对错。
林晃瞅着那杯水到底,终于忍不住了:“老师,能别笑了么。”
马老师问:“我笑怎么了?”
“瘆得慌。”林晃说。他也不想知道对错了,转身道:“老师我走
了。”
“你等会儿。”马老师把他喊住,终于拔开一支笔,开始在他卷子上写东西,边写还边吸着鼻子闻,“你是不是又给我带面包了?想换第三张卷子?”
林晃包里是揣了一只麦芬,但没打算主动给,仅仅是以防某些人民教师自己脸皮厚。
这不就防住了么。
但他沉得住气,“没有。马老师,我不想要第三张卷子。”
“这样啊。”马老师点点头,迅速写完,把笔帽一盖,从抽屉里又抽出一张卷子,叠在旧卷子下一起推给他,“这几l道题都做对了,但还有更好的思路,我给你写在卷子上了。你不给我面包,我还是给你第三张卷子,希望你化感动为力量,下一张卷子也惊艳我一把。”
林晃接过卷子,仔细消化了一会儿这番话。
是表扬他做得很好么。
“高三的又给你讲了?”马老师问。
林晃平静作答:“没。他忙。”
竞赛题也就那么回事,非要自己啃,也没什么啃不下来的。
“还挺独立。”马老师笑,“没面包就走吧,正好我也不爱吃那齁甜的,人到中年最怕烂牙,堵个牙别提多疼了。”
林晃都走到门口了,闻言又回头。
他掏出那只麦芬,平静道:“我想起来了,其实我给您带了。”
他毕生做过的最高糖配方的麦芬。
献给尊敬的马老师。
“老师再见。”
走出数学组,屋里传来一阵笑声,笑得最欢的就是马老师。
林晃不明所以地往前走,走近拐角,迎面冲出来个高个男生。林晃走路直,但那人走路晃,像根不安分的软面条,到处变轨。
“诶我去!”那人紧急闪身,把一只卡片相机护在怀里,“好险!”
后面跟来另一个男生,神情冷淡,“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
前面的男生吸吸鼻子,“我是突然闻到一股惊人的甜味,同学你——”他朝林晃一抬下巴,“诶,你怎么拿我班卷子啊,我说老马最近不愿意搭理我呢,合着外头有别的学生了啊。”
“……”
谁啊,像和他很熟似的。
林晃瞥了一眼,闷不做声继续走。
刚走两步,身后马老师一嗓子喊了出来:“窦晟!给我进来!”
“诶!来了!”那男生提步小跑,大大咧咧地吆喝:“老师,你是不是给外班学生吃的了,我都闻着味了。”
隔了一会儿,好像没人理,那男生又说:“谢澜你说句话啊,你的小蛋糕一准被他给别人了。”
林晃脚步一顿,回头往数学组看。
闹了半天,马老师向来是主动给自己班学生发吃的,只是单独从他这个外班的身上蹭好处罢了。
区别对待,真没意思。
邵明曜又请了两周假,基本上住在医院了,只偶尔白天会回家。
林晃每天都去他家兜一圈,见不
着对象,只能在对象家里玩找茬——送过去的面包不见了,厨房里残留了番茄炒蛋味,装米的罐子空了……
不禁纳闷,邵明曜到底有多嫌弃外头的饭,都住医院了还要自己带。
隔天他又在厨房发现一盒速溶咖啡,心道苦难果然能治少爷病,以前他图便宜让邵明曜喝速溶,邵明曜当场冷脸。
周五上午,期末前最后一次周考的学年榜贴了出来。
下学期高三开学就要重新分班,这次学校给标注了预分班结果。观察下来,应该是数理A的三十人不动,其余按照六十人一个班全部重分,有一个全科A,再在平行班里分一二三四五。
林晃周考名次175,备注【理·二,25/60】。
这次他数学考得很好,题难,学年平均分被削掉了十几l分,他却头一回上了一百三。
葛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伸手在他肩上一捏,惹得他打了个激灵。
女老师的手又细又柔,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庄心眠,立起的汗毛又顺了下去。
“再加把劲。”葛莉仰头看着大榜,“你这小脑瓜是真好使。高三摸底考还有两个多月,还能冲。”
林晃“哦”了声,“随缘,不想太累。”
葛莉笑,在他肩上拍了下,“有志气,但不多,是吧。”
“是。”林晃诚实点头。
女老师的“是吧”吐字很柔,没有威胁的意味。
而总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