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欢,你可别小看了中原!”
“唉——”乌孙欢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左右摆着,他的语气里尽是轻蔑:“冯跋直,你多虑了!
就光听听中原人那些软绵绵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春日里无力的柳絮,随风飘散,毫无力量可言!”
他放肆不屑的笑着,笑声粗犷而豪放,马匹奔跑,笑声划破夜空,仿佛要震碎这荒芜旷野。
冯跋直对乌孙欢说的这话倒是极为认同:
“你这说得对极了!中原人的语言,太过繁琐,一句话绕来绕去,不及我们胡语直接爽快!
他们讲究什么‘之乎者也’,在我听来,不过是些无病呻吟罢了。
他娘的,骂个人都不爽利,弯弯绕绕的,不痛快!”
马踏都城破后,那些个中原人用中原人的话来说,就是那个什么,
手无缚鸡之力!
一刀就能断一个脖子!
一个能反抗的都没有,真是没意思。
“所以说呀!冯跋直,你的忧虑完全就是不必要的!
你就看他们的皇帝,哎呦呵,被咱们撵的跟只被拔了毛的鸡一样,到处乱窜。
而且,你看他们那些文人墨客,整日里吟诗作画,看似高雅,实则不过是逃避现实的懦夫。
哪像我们石勒布朗,马背上的英雄,以武为尊,用实力说话!”
“正是如此!中原人讲究礼仪,在我看来,那不过是束缚手脚的枷锁。
我们石勒布朗的勇士,爱恨分明,喜欢便直言不讳,厌恶则拳脚相加,这才是真性情!驾!!”冯跋直猛甩长鞭,鞭身抽在马儿身上,
“咴律律——”马儿吃痛咴律扬蹄,蹄下跑得更快了!
两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逐渐提高,周围呼啸的风似乎都被他们的狂放所掩盖。
“走!我们替王先南下去富庶的江南探探路!”
冯跋直已经抛却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的担忧与余虑:
胸中被壮志豪情填满:“下江南!”
“吁——”乌孙欢拉住缰绳,趣着眼远眺山林中的星火点点,
他这一停,跟在后面跑马的骑兵也纷纷的拉缰绳勒马,
冯跋直驱使着马儿回首,
“乌孙欢,怎么停下了?不是还说要下江南去!我可听说了,江南是水乡,女子多温柔,据说比中原都城的女子还要貌美如花、娇柔似水。”
“江南水乡美人可以先不急矣,”乌孙欢高昂的吊起嗓子,鞭子直指火光耀眼处,
“看哪,那边的山林有火光!”
“有火光?”冯跋直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这里居然还有人敢在我们石勒布朗的领域下活动!想必就是那些从都城里逃出来的中原人!
两条腿走路,哪里比得上我们驾驱好马!
乌孙欢!走!南下计划先停一停,今夜我们到中原人那接受他们的款待!”
“你说的话正和我意!”乌孙欢调转马头,神色兴奋且变态,嘴脸扭曲:“希望出逃的中原人中有人携带美酒和佳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乌孙欢,你想多了,出逃的中原人是丧家之犬!哪里来的美酒和佳人!
我呀!只要求他们中有女人就成!都城的那场血与yu狂欢,我至今想起还是会回味不已呢!”冯跋直狂浪放声大笑!
马鞭一甩,“走!儿郎们,本校尉带你们去找乐子去!”
“喔呜呜呜呜——”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整个队伍的骑兵兴奋得脸红了一片,欢声呼喊着:“冯跋校尉英明!乌孙校尉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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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亿靠在流民营地外围的一根树根上,这根树根张扬的凸出地面,波浪形延伸向外,幅度大,拿来当靠背正合适。
王二狗披着他送的兽皮衣蜷缩在一旁,有一小堆火在他身前,他被甲二安排守上半夜,陆仁亿与他同守上半夜。
“噼啪,”这个火焰在燃烧干燥的枯枝,
流民营地笼罩在一片沉静的黑暗与疲惫之中,人们或坐或卧,围绕着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一张张写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与忧虑的愁苦脸。
也有个别几个特立独行的,或是男子嘿嘿yin笑着簇拥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或是几个男子互相勾肩搭背着往茂密的林子阴影里钻。
陆仁亿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身体调转了个方向,
在兽人世界里听得多了,他们还算是含蓄了。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陆仁亿在自己的万物索上看到了一批红点正在朝营地靠近,
他蹙眉坐直了身,将万物索里红点的视角拉大,
是一群身穿戎服、外表粗犷的骑兵!
陆仁亿没忘本世界给他输送过的“虚假记忆”,乾国为胡人所破,马踏京都,皇帝都给人撵得仓惶南逃,“他”也是因此,才成了一个流民。
这些胡骑的目标准确,直直冲向山林而来,
他的目光落在正在给小火堆添枯枝的王二狗身上,再到火光耀耀的火堆上,
想来,是火光吸引了胡骑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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